为点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青云观早已是过去式，那些大人物们，目光不会长久停留在这种废墟上。
但他很清楚，有些因果，不会因为地方破了就自动消失。青云观底下那个“隐眼”，才是真正的焦点。
他寻了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坐下，从“老黄”里摸出个酒葫芦，拔开塞子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老爷子，”他看向玄诚子，“当年您走得急，有些事没来得及问。现在有空，聊聊？”
玄诚子叹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下。明月也安静地坐在一旁。
星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照亮这片小小的临时营地。远处，是沉睡的群山和遗忘的废墟。
李有为又喝了一口酒。
夜色渐深，山风穿过林梢，带起一阵沙沙响动。
李有为放下酒葫芦，目光落在玄诚子脸上。
“老爷子，说说吧。那‘隐眼’，除了幽冥宗，还有谁知道？”
玄诚子沉默片刻，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敲了敲。
“镇渊观一脉，历代单传。‘隐眼’的存在，本就是绝密。”他声音低沉，“幽冥宗……他们是从古籍残篇和地脉异常中推测出的。具体位置，他们当年并未完全确定。”
明月安静地拨弄着面前的小火堆，火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动。
李有为点点头。这和他判断的差不多。幽冥宗当初是奔着“隐眼”来的，但手段粗暴，更像是在试探和强攻。
“您当年拿走镇魂玉核心，是为了遮掩‘隐眼’波动？”
“是。”玄诚子没有否认，“那块玉是封印的一部分。我带走它，能最大程度降低‘隐眼’被感知的风险。只是没想到……”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没想到幽冥宗还是动了手，也没想到李有为这个便宜徒弟，能活下来，还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李有为没纠结往事。他从“老黄”里摸出那块得自观星殿遗迹的星辰符钥，灰扑扑的石片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东西，和‘隐眼’有关联么？”
玄诚子凝神看去，初时有些茫然，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变。
“这……这符纹样式，似乎与观内古籍中记载的‘星枢’颇为相似。据说‘星枢’能感应并稳定虚空裂隙。”他有些不确定，“为师也只是在残卷上见过粗略描绘，实物……未曾得见。”
李有为摩挲着符钥表面的刻痕。看来这东西比想象的更有用。
他收起符钥，又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
“幽冥宗在黑玄域的据点，您可知晓？”
玄诚子摇头。“我离开多年，他们若有据点，必然极其隐蔽。”
一直安静听着的明月忽然抬起头，望向西北方向。
“师父，有人朝这边来了。修为不高，炼气期，两个。脚步虚浮，不像是宗门弟子。”
李有为挑眉。这荒山野岭，又是深夜，来的倒是巧。
他抬手一挥，营地周围的禁制光芒微闪，将三人的气息和火光彻底隐匿起来。
不过片刻，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猎户打扮的汉子，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林子深处钻出。他们脸上带着惊慌，不时回头张望，似乎在躲避什么。
其中一人绊到树根，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快、快走！那鬼地方邪门得很！”他声音发颤。
另一人喘着粗气。“特娘的，早知道不给那点银子了！差点把命搭进去！”
两人从李有为他们隐匿的营地旁匆匆跑过，丝毫没有察觉近在咫尺的三人。
待他们走远，李有为才撤去禁制。
他看向那两人来的方向，眼神里没什么波澜。
“看来，咱们这‘家’门口，还挺热闹。”
他站起身，弹了弹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明月，你护着老爷子。我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把咱们的邻居吓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