偻,风中飘起的白发像一根细细的线,一头系着车站,一头系着他的心,越拉越紧,最终刺痛了眼眶。
列车穿过山海关时,德昇靠在车窗上打盹。城堞的影子在玻璃上掠过,像一道道凝固的历史刻痕。他睁开眼,看见玻璃上的倒影,左边是母亲眼角的泪痣,右边是邻座新兵挺得笔直的脊梁。
破晓的天光从车窗涌入,将这两样东西熔成了一枚发烫的星星,在他的瞳孔里闪闪发亮。
那是家与国的交融,是牵挂与信念的重叠。德昇摸了摸军装口袋里的家书,兄长的字迹在颠簸中仿佛活了过来,砖窑的火光、大队部的算盘、母亲的白发、三爷的书.....所有的画面都在眼前流转,最终凝成一个坚定的信念。
他挺直脊梁,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远方的天际线正泛起鱼肚白,像极了北大窑砖厂初升的朝阳,带着无尽的希望,照亮了前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