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戴红箍的年轻人拦住:“夏秀娥,你想销毁罪证?”为首的正是高玲。
她斜着眼看着秀娥:“像这样的人,就该游街示众!”
秀娥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你们这是造谣!我要找马主任评理!”
可马主任去区里开会了,没人愿意听她辩解。
秀娥失魂落魄地走出学校,街上的人看见她,要么指指点点,要么赶紧躲开,像躲瘟疫一样。
她路过家门,听见院里传来笑声,却没脸进去。她怕自己这副样子,扫了大家的兴,更怕三爷问起,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二月二龙抬头。德麟来找秀娥,神色凝重:“秀娥,你听说了吗?大队里有人说你闲话。”
秀娥愣住了,“大哥,这都是高玲她们瞎编的!”她急得眼眶发红,“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是那样的人?”
德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架不住人多嘴杂。高玲那丫头心术不正,在夏家大队都出名,没人信她的鬼话。”
秀娥使劲的点头,心却一点点冷下去,她想起高玲临走前看她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怨毒,如今终于借着别人的嘴,变成了扎向她的刀子。
更让秀娥绝望的是,秦主任回来办调动手续,遇见她时竟绕着道走。
秀娥想上前解释,秦主任却摆了摆手,低声说:“小夏,现在风口浪尖,咱还是少接触,免得给你添麻烦。”
那一刻,秀娥觉得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连曾经最信任的人,都不愿再相信她。
晚上,秀娥坐在灯下,看着德昇的照片发呆。照片上的德昇穿着军装,笑得一脸灿烂,背后是一排排的营房。
她想起德昇临走前说的话:“秀娥,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那时候她以为,只要心里有盼头,再难的日子都能熬过去。
可现在,谣言像一张网,把她困在中间,连呼吸都觉得疼。
要是自己不在了,那些谣言是不是就会跟着消失?二哥是不是就能顺顺利利地,在部队里好好发展?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脑子。
她知道这个想法很傻,可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穗儿看出秀娥的不对劲,特意给她送了碗热汤。穗儿把汤放在桌上,小声说:“老姑,别听外人瞎咧咧,咱们家人都信你。等二叔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秀娥看着穗儿真诚的眼睛,勉强笑了笑:“嗯,老姑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转天下午,秀娥收到了德昇的电报,只有短短一行字:“十五日后归乡,盼见。”
看到电报的那一刻,秀娥先是狂喜,随即又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德昇要回来了,可她现在这副样子,满身的污名,怎么见他?她怕德昇听见那些流言,会信以为真;更怕德昇为了她,在部队受影响。
她想起德昇说过,他最大的愿望是立功受奖,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她不能成为他的拖累。
晚上,秀娥把德昇的军装拿出来,又仔细熨了一遍。军装的料子还是挺括的,铜纽扣在灯下闪着光。
她把军装叠好,放在枕头边,又从箱底翻出一个红布包,里面是她这些年攒下的钱,还有给德昇织的毛衣。她把红布包放在军装旁边,心里默默念着:“二哥,对不起,我等不到你回来了。”
五月十四那天,天阴沉沉的,寒风卷着沙尘,打在人脸上生疼。
秀娥早早起来,打扫了院子,又把水缸挑满。
夏张氏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问:“秀娥,你是不是没睡好?要不今天就在家歇着吧。”
秀娥笑着摇头:“没事,娘,我就是有点儿冷。”
她去外屋地给孩子们煮了粥,又炒了个鸡蛋。吃完饭,才说:“我去趟城里,看看有没有二哥的信,顺便给孩子们买点糖。”
三爷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