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僵,然后慢慢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肩。
那一刻,屋外的风似乎停了,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两颗心跳动的声音。
俊英出嫁了,刘家就留下了张义芝和月英母女俩。
张义芝在临近铁道的边上,租到了一间半旧平房。因为临近铁道根儿底下,没人爱住,租金却便宜。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算搬过来。
刘家搬走那天,天空阴沉沉的,飘起了鹅毛大雪。
刘月英和张义芝把家当分装两辆板车,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刺耳。
就在板车快要驶出胡同口时,吴玉华不知什么时候溜了出来。她光着脚,踩在雪地里,追在板车后头,手里举着一只破鞋。
“刘月英,你跑不了,你欠我一辈子!”她嘶哑的喊声被风雪撕碎,像破布条挂在电线上。
月英不敢回头,只觉脊背被一根根冰锥戳着,生疼。
她加快了脚步,板车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租的新家,墙皮剥落,窗框透风,好在玻璃还算完整。每当火车轰隆隆的驶过,房子就随着颤抖,不论白天黑夜。
张义芝本来就神经衰弱,搬家之后,更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月英躺在冰凉的炕上,听火车远远近近地鸣笛,像谁在哭,又像谁在笑。她睁着眼,直到天亮。
雪还在下,覆盖了车辙,覆盖了脚印,覆盖了所有的过往。只有火车的汽笛声,穿透雪幕,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