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焦里嫩,还学会了听着鸡叫判断时辰。
只是每到晚上,她还是会拿出语文课本,就着油灯的光看上几页。
刘春玲家的小女儿丫蛋才八岁,总爱凑到她身边,缠着她讲书里的故事。
“林道静真勇敢,敢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丫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军姐,你穿红棉袄的样子,也像书里的英雄。”
小军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忽然觉得,自己带来的不只是一本书,还有一份从城里的课桌边带来的念想。
腊月里下了场大雪,没过了膝盖。队里的牛棚被雪压塌了一角。
男人们要修牛棚。刘春玲带着队里的女人去圈牛,小军也跟着去了。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她和丫蛋一起抱着稻草往牛棚里送,稻草上的雪化了,把棉袄的下摆浸湿,冻得硬邦邦的。
牛棚修到一半,刘春玲突然喊了一声:“不好,牛要跑!”
只见拴在角落里的老黄牛挣断了缰绳,朝着门口冲过去。
那是队里最能干活的牛,开春耕地全靠它。
刘春玲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伸手去抓缰绳。可老黄牛受了惊,力气大得很,一下子就把她带倒在雪地里,棉袄沾满了雪,像朵被雪压弯的花。
就在这时,小军扑了过来,一把抓住缰绳,使劲往回拽,老黄牛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小军从雪地里爬起来,冻得浑身发抖。
刘春玲赶紧把她拉到牛棚里,用干草擦着她身上的雪:“你这孩子,不要命了?牛惊了多危险!”
小军看着刘春玲冻得发紫的脸,小声说:“俺怕牛跑丢了,队里开春还得用它耕地呢。”
刘春玲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好闺女,真是个懂事的。”
那天晚上,刘春玲特意煮了个鸡蛋,剥了壳递到小军手里:“快吃,补补身子,今天可吓坏俺了。”
鸡蛋的香味飘在屋里,小军吃着鸡蛋,觉得心里暖暖的,好像在大荒沟,她又有了一个家。
年后开春,盐碱地慢慢解冻,队里开始忙着春耕。
小军跟着春杏学撒种,手里攥着金黄的种子,往翻好的土里撒。
风里带着泥土的腥气,阳光晒在身上,暖烘烘的。一天下来,她的腰都直不起来,可看着土里的种子,她心里却格外踏实。
这些种子,春天发芽,秋天就能结出粮食,就像她在大荒沟的日子,慢慢长出了希望。
有一天,她在地里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麻雀,羽毛湿漉漉的,翅膀还流着血。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抱回家,用刘春玲给的布条包扎好伤口,每天省下半个贴饼子掰碎了喂它。
小麻雀渐渐好了起来,每天都在屋檐下蹦蹦跳跳,丫蛋也总爱过来跟它玩,院子里多了不少笑声。
夏天的时候,大荒沟的杨树林变得郁郁葱葱,地里的玉米长得比小军还高。
她和丫蛋一起去河边摸鱼,去原野里挖野菜,红棉袄被风吹得飘起来,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小军收到了的信,是张义芝写来的,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她在这边照顾好自己,还说等秋天了,想寄件新毛衣过来。
小军拿着信,蹲在院子里看了好几遍,眼泪掉在信纸上,晕开了字迹。
刘春玲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家里了吧?等年根儿底下了,俺跟书记说说,让你回家看看。”
小军抬起头,看着刘春玲,用力点了点头。
这年秋收的时候,大荒沟的收成格外的好。盐碱地上满是金黄的玉米和沉甸甸的高粱。
小军跟着队里的人一起收割,身上沾了不少玉米叶的绿,可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学着婶子们的样子掰玉米,手指被玉米叶划了小口子,也只是随便擦了擦,继续干活。
看着装满粮食的马车从地里往队里拉,她心里格外高兴。这地里的粮食,有她撒的种子,有她流的汗。
收割完的那天晚上,队里办了庆丰收的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