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昂首挺胸的,像是在护着母鸡。
“我回来了。”俊英走过去,从墙角拿起一个葫芦瓢,递到夏张氏手里。
夏张氏回头看她,脸上立刻堆起了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回来了?饿不饿?饭快好了,我给你煮了鸡蛋,还在锅里温着呢。”
俊英接过瓢,却没动,手指捏着瓢沿,咬了咬嘴唇:“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咋了?你说。”夏张氏放下铁桶,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谷子,围裙是蓝布的,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还是俊英刚嫁过来时给她做的。
“我想回娘家住一阵子。”俊英的声音有点小,像蚊子哼似的,怕夏张氏多心。
夏张氏愣了一下,手里的围裙停在半空,随即就明白了,她叹了口气,拉着俊英的手往屋里走:“是不是你娘跟你说了德兴的事?”
俊英点点头,眼眶有点红:“我妈说我来回跑累,让我回去住,还说德兴要结婚,家里房子挤。”
“傻丫头,”夏张氏摸了摸她的脸,掌心粗糙,却很温暖,“你怀着孩子,来回走四里多地,是挺辛苦的。我和你爹商量着,让德麟每天用马车接你上下班呢,就是还没跟你说。”
“不行啊。”俊英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点急,“大哥是大队书记,马车是大队的,要是天天接我,社员看见了,得咋背后讲究大哥?说他以权谋私,咱不能那么做。我还是回我妈那边吧,她也能照顾我。”
说完,俊英转身往东屋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东屋的炕上铺着碎花褥子,是她嫁过来时张义芝给她做的,枕头旁边放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德昇寄回来的信,她每天睡前都要拿出来看一遍,仿佛德昇就在身边。
她把信小心翼翼地放进包袱里,又叠了几件换洗衣物,都是些旧衣服,却洗得干干净净的。
夏张氏站在门口,看着她收拾东西,眼里满是愧疚,半晌才接上话:“你娘心细,你回去也好,能被照顾得更好,娘也放心。夏家这房子确实小,德兴要结婚,是得给人家腾地方。你想去就去,缺啥就跟娘说,娘给你送过去。要是想回来,随时回来,这永远是你的家。”
俊英听了,心里一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转过身,小声说了句:“谢谢。”
“跟娘客气啥?”夏张氏也红了眼眶,却笑着说,“你啥时候去,我让你大哥赶车送你,把你的东西都拉过去。快歇着吧,饭好了我叫你,晚上吃鸡蛋羹,给你补补。”
晚饭的时候,夏三爷也回来了。他扛着锄头,身上沾了不少泥土,脸上晒得黝黑,一看就是刚从地里回来。他洗了把手,刚坐在炕桌前吃饭,夏张氏就把俊英要回娘家住的事跟他说了。
夏三爷愣了愣,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看了看俊英,又看了看夏张氏,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俊英,你在娘家要是缺红糖、鸡蛋,就跟爹说,爹再去给你买,尽量别花娘家的钱,你妈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
俊英点点头,嘴里嚼着饭,却觉得没什么味道。
她知道,不管是夏家还是娘家,都说是为了她好,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好。
可是她呢?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来回走四里多地上班,怀着孕还要担心这担心那,这么辛苦,这么懂事,又是为了谁?
夏张氏见她不说话,赶紧给她夹了块鸡蛋羹:“快吃,这鸡蛋羹是用新下的鸡蛋做的,软嫩,你多吃点。”
俊英勉强笑了笑,把鸡蛋羹咽下去,心里却酸酸的。
要是德昇在身边,肯定会把鸡蛋羹都给她,还会摸着她的肚子,跟孩子说“你要乖乖的,别让你娘累着”。
吃完饭,夏张氏给她收拾了几件厚衣服,还把家里仅有的半袋红糖装进布包里:“拿着,你怀着孕,得喝点红糖水,补补气血。”
德麟也主动说:“俊英,明早我赶马车送你回娘家,顺便把你的东西拉过去,省得你自己拎着累。”
“谢谢大哥。”俊英笑着应了,心里却还是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