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德兴也笑了,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烟雾在风雪中很快就散了,“二哥,我以前总担心转业了不习惯,现在觉得,有丽新,有大威,有这雪,在哪儿都是家。”
德昇看着弟弟,心里暖烘烘的。
他知道德兴这话是真的。从部队到地方,从单身到成家,德兴肩上的担子重了,但眼里的光却更亮了。
这雪落在葫芦岛的土地上,也落在了德兴安稳的日子里。
两人在海边站了很久,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回到家时,丽新端来热气腾腾的姜汤,说:“快喝点暖暖身子,别感冒了。”
德昇接过碗,一口喝下去,姜的辛辣混着红糖的甜,从喉咙暖到了胃里。
德昇转天回部队的时候,雪停了,太阳出来了,把地上的积雪照得金灿灿的。
丽新给德昇装了满满一袋子海米和虾皮,说这是自己晒的,让他带回家尝尝。
德兴把他送到火车站,一直看着他进了候车室才走。
火车开动时,德昇趴在车窗上往外看,葫芦岛的红砖墙、白积雪渐渐远去。
他摸出兜里的贝壳,那是德兴塞给他的,说让他留个念想。贝壳上还带着海水的咸腥味,也沾过葫芦岛的雪。
这雪落在葫芦岛,落在德兴的日子里,也落在了他的心里,成了最珍贵的记忆。
他想起在海边看雪的那天,德兴说“在哪儿都是家”。
是啊,有家的地方,就有温暖,就有值得看的风景。
德昇突然想家了,葫芦岛到乌兰浩特正好经过盘锦垦区,他决定中途下车,回家看看,哪怕住一宿也好。
火车碾过积雪覆盖的铁轨,发出沉稳的“哐当”声。
德昇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从葫芦岛的红砖墙,渐渐变成盘锦垦区特有的平原雪景。
地上的雪不像海边那般带着凛冽的海气,反倒松软得像老家的棉絮,铺在田埂上,把刚出苗的麦苗盖得严严实实。
他摩挲着兜里的贝壳,指尖能摸到海水冲刷过的纹路。
丽新给的海米和虾皮装在布兜里,散发着淡淡的咸香,混着车厢里煤炉的烟火气,倒让这冬日的旅途添了几分暖意。
德兴送他时说“眼瞅着春节了,到老家歇脚再走,娘肯定盼着”,这话没说错。离家越近,他心里的牵挂就越重,既有对夏张氏的惦念,也记挂着刚满月的冬雪。
火车在盘锦站停下时,已经过了晌午。站台的积雪被往来的脚印踩得凌乱,风裹着雪沫子往脖子里钻。
德昇紧了紧棉袄,拎着旅行袋往出站口走,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德麟。裹着件蓝涤卡棉袄,正踮着脚往里面张望,冻得鼻尖通红。
“大哥!”德昇喊了一声。
德麟猛地回头,看见他当即笑出了声,快步跑过来接过旅行袋:“可算等着了!德兴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儿该到,娘一早就让我来候着。”
他瞥见德昇手里的贝壳,好奇地问:“这是海边捡的?”
“嗯,德兴给的,留个念想。”德昇跟着他往站台外走,“家里都好?”
“好着呢!你嫂子带孩子们回来了,我们还住西屋,爹和娘又搬东屋了,现在你回来可有的是地方住了,宽敞的。”德麟赶着马车,嘴上一刻没停着,“就是娘总惦记你,昨天还翻你的照片呢。”
兄弟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往家去,村口的老槐树落光了叶子,枝桠上积着雪,像开了满树白花。
刚过了村口,就看见夏张氏站在院门口张望,两手吞在袖口里。看见德昇,她快步迎上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咋穿这么薄?路上冷不冷?”
“不冷,德兴给我找了厚棉鞋。”德昇笑着把布兜递过去,“丽新晒的海米,让您尝尝。”
“还带东西干啥。”夏张氏接过布兜,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快进屋,你爹等着你呢。”
屋里烧着炕,炕上还放了火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