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家里新房盖得差不多了,就差勾缝上腻子,小军那孩子,能不能请半个月假?您放心,等忙完了,她立马回队里干活,不耽误事儿。”
陈志广皱了皱眉,“这阵子队里正忙秋收,人手紧,小军是骨干,她走了,地里的活儿就得少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月英赶紧说,“可您也清楚,咱家里以前没个正经房子,这回好不容易盖起来,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小军是孩子里最能干的,她回来,活儿能快不少。您看,要不找人替她顶几天?实在不行我来给你干,虽说不如小军利索,可地里的活儿也会。”
陈志广瞥了一眼布兜,里面的轮廓清晰可辩。
他笑了,“我怎么敢让磷肥厂的大股长上我这来干农活儿?你可拉倒吧,来年开春,我们大队的磷肥还指望你呢。”
“那没问题啊,只要是陈书记一句话,”月英笑了,她心里寻思着这事儿大概率是成了。
陈志广低下头,没说话,想了一会儿,又笑了,“直接请假肯定说不过去,要不这样,刘股长,看在你的面子上,给她批半个月病假,可话说在前头,病假期间的工分得扣,回头可别来找我要。”
月英一听,立马笑了,“谢谢陈书记!谢谢您!工分扣就扣,不碍事!”
来年开春的磷肥有了着落了,陈志广的心里也踏实了。
月英告辞了陈志广,赶紧往回走。自行车骑得飞快,风吹着她的衣角,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小军是第二天早上到的家。背着个帆布行李包,头发有点乱,脸上还带着赶路的风尘。
月英骑着自行车把她从车站接回来。小军一进院看见新房,眼睛就亮了。放下行李,没等歇口气,就挽起袖子找活儿干。
德麟正在帮着和水泥,沙子堆在墙根下,水泥袋子敞着口,白花花的。“小军回来啦?快来,正好帮大哥和水泥。”
小军应了声,凑过去看。
德麟教她,“水泥和沙子得按一比三的比例兑,水不能多,也不能少,得和得匀,捏在手里能成团,松开不撒才正好。”
小军点点头,拿起铁锨,先把水泥和沙子混在一起,来回翻了几遍,直到颜色均匀了,才慢慢往里头加水。
刚开始没掌握好,水加少了,和出来的水泥疙瘩多,德麟帮她添了点水,她又使劲搅,胳膊抡得飞快,额头上很快就冒了汗。
和好了水泥,小军学着德麟的样子,把水泥铲在腻板子上,手里拿个小抹子,走到墙根下。
墙缝窄,最细的地方也就手指宽,得把抹子举得高高的,手腕使劲,才能把水泥塞进去。
她踮着脚,眼睛盯着墙缝,一点一点往里头填,填完了再用抹子把表面刮平。刚开始手生,填进去的水泥总往下掉,她不气馁,掉了就重新填,抹子用得越来越顺,墙缝也勾得越来越平。
太阳上了老槐树的树顶,德麟得去大队部了,勾缝儿这活,就交给了小军。
一上午站下来,小军的胳膊就酸了,抬起来都费劲。
中午吃饭,张义芝端着碗炖肉走过来,往她碗里拨了一大块,“快吃点肉,补补力气。”又放下碗,帮她揉膀子,手指按在酸痛的肌肉上。
小军疼得“嘶”了一声,又赶紧笑,“妈,没事儿,不疼。”
“还说不疼,脸都皱成包子了,”张义芝嗔了她一句,揉得更轻了,“累了就歇会儿,别硬撑,活儿又不是一天能干完的。”
小军嘴里塞着馒头,含含糊糊地说:“嗯嗯,没事儿,妈,我年轻,扛得住。早点勾完,房子就能早点儿完活儿,咱就能舒舒坦坦的住新房子了,省的总惦记是个事儿。”
下午太阳更毒,小军戴着顶草帽,接着勾墙缝。
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水泥上,晕开一小片印子。
她时不时用袖子擦把汗,胳膊举得越来越沉,可看着勾好的墙缝,一条一条整整齐齐的,心里就踏实。
晚上躺在炕上,小军的膀子酸得抬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