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个身,面朝星野的背影:“你一个人那么久…不会害怕吗…毕竟做什么都是孤单一个人…”
哪怕比企谷八幡自诩为这个世界上最腐烂,最无能,最厌世的男人,他的背后还有他可爱的妹妹,还有他的父母,在支撑着他一直前行,施行着自己的理念。
可璃光院星野呢?
一直都是孤身一个人,把冰冷的外壳当做自己天然的保护色,拒绝与外界有任何接触,每天对着自己的内心一遍一遍的填充着“我不需要任何人”。
或许他那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脸面下,是早已崩溃不堪的灵魂在苦苦支撑着。
璃光院星野沉默了片刻,也翻过身,两人在黑暗中面对着面,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孤独呢……”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像是在回答比企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打工写作赚钱……”
“再坚强的面具下,也只是害怕失望的内心罢了…”
简单的几句话,却再次让比企谷八幡理解了眼前这个人的冰山之下,藏着怎样的,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孤独。他那套冰冷的处世之道,和自己毒舌孤高的外壳一样,都只是保护内心柔软部分的盔甲。
“你不必要为我感到可怜。” 璃光院星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我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了。”
“…啧。” 八幡咂了一下嘴,“你也跟我一样…真不坦率。”
“咱们俩…还真是半斤八两的混蛋…”
这次星野再也没有说话了,像是默认了比企谷的嘲讽。
黑暗中,两人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微微放松下来的身体。
“喂…”
“嗯?”
“…别忘了,你至少还有我这个…呃…朋友…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我…” 八幡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虽然你在我看来…你既麻烦,又头疼…”
“…嗯。” 星野应道,“你也是。”
没有更多的言语。但一种无声的理解和心灵上的接纳,在这尴尬又奇妙的同床之夜中,悄然达成。他们或许依然是那个冰山学神和死鱼眼别扭男,但他们此刻,是彼此认可的、最好的,也是最奇怪的朋友。
这一夜,两人依然睡得别别扭扭,但中间那道无形的界限,似乎模糊了不少。
比企谷八幡甚至在半梦半醒间觉得,有这么一个能理解自己扭曲之处、同样别别扭扭的朋友… …好像… …也不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