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野的黑眸里闪烁着困惑的光。
对不起？为什么要道歉？
比企谷八幡不敢看“他”的眼睛，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而且语速很快：“我不该多嘴把那个热搜告诉你……如果我当时什么都没说，或者换个方式……你可能就不会……不会受那么大刺激，变成现在这样……网上那些话……小町后来告诉我了，骂得很难听……总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自责和懊悔，这些天里他总觉得自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叶睦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热搜？网暴？刺激？她根本听不懂比企谷在说什么，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话语里那份沉重的愧疚和善意。
她想起平冢静的话——“对待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于是，她抬起头，看着比企谷那副别扭又认真的样子，学着若叶睦平时的方式，非常轻微地、点了点头，然后用这具身体那低沉却因为内在的温和而少了几分冰冷的嗓音，生涩地回应道：“……没关系。”
她只是想表达“不必道歉”的意思。
然而，这三个字听在比企谷耳中，却更像是“璃光院星野”在强装镇定，或者是因为创伤而变得异常“宽容”？这反而让他更加内疚了！
“怎么可能没关系！” 比企谷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又立刻压下去，语气更加坚决，“总之……这件事我会负责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虽然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但他眼神里的决心却不容置疑。
若叶睦：“……”
心好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她只能再次僵硬的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比企谷八幡看着“璃光院星野”这副异常“温顺”甚至有些“呆滞”的模样，心里的愧疚和违和感越来越强。
以前的璃光院星野虽然冷漠，但眼神锐利，气场强大，绝不是现在这种……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半的感觉。但他只当是网暴的后遗症太严重，更加坚定了要“补偿”的决心。
不一会儿，另一个看起来阳光开朗的男生（只野仁人）和那个看起来非常漂亮却异常害羞、需要靠写字板交流的女孩（古见硝子）也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璃光院同学，你……最近还好吗？那些家伙们真可恶！真希望他们能赶紧被法律制裁！” 老好人只野仁人关切地问道，眼神真诚。
古见硝子则是在写字板上飞快地写下「欢迎回来，请多保重。」，然后红着脸将写字板展示给“他”看。
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陌生的关怀，若叶睦只觉得头皮发麻，cpU都快过载了。她完全不认识这些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社交场面。
好多人……都在关心“他”……
“璃光院星野”……原来有这么多朋友吗……我该怎么办？该说什么？
但她看着只野真诚的眼神，看着古见硝子害羞却努力表达善意的样子，又想起平冢静的教诲和比企谷的愧疚，她实在无法冷着脸无视或者拒绝。
她只能努力调动起所有的社交能量（虽然几乎为零），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尽量模仿着星野可能有的冷淡（但失败了，反而显得有点呆），干巴巴地、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很好。谢谢。”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石头里挤出来的。
虽然回应得极其笨拙甚至有些诡异，但只野和古见似乎都松了口气，觉得“他”至少愿意交流了，这就是好转的迹象。
若叶睦看着他们似乎安心下来的表情，内心稍稍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茫然。
扮演“璃光院星野”……真的好难……
她趴在课桌上，将脸埋进臂弯里，感受着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和窃窃私语，只觉得这场荒谬的“交换人生”戏剧，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她这个被迫上台的主角，连剧本的第一页都还没看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