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和滔天的怒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出去!立刻给我出去!!”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试图用愤怒来掩盖内心的狼狈和恐慌。
璃光院星野被这扑鼻而来的恶臭和眼前的景象冲击得胃里一阵翻腾,狠狠皱起了眉头。
他完全无视了祥子的怒吼,目光越过她,死死盯住那个半跪在地上的、明显处于醉酒状态的男人,用这具身体那清冷软糯却因为震惊和厌恶而带上冷意的嗓音,厉声问道:
“——这个人是谁?!他刚才在对你做什么?!”
他的质问,如同冰水般泼在了祥子试图燃起的怒火上。
祥子猛地一噎,脸上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关心的错愕,有对眼前这个青梅竹马不认识自家混蛋老爹的疑惑,但更多的是秘密被彻底撕开的难堪和绝望!
她最不愿意、最恐惧被人看到的、尤其是被“若叶睦”看到的肮脏现实,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了眼前!
“这不关你的事!!” 祥子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她试图上前把“若叶睦”推出去,“你给我出去!听见没有!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啊!!”
而那个醉酒的男人,似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家里闯入了陌生人。他摇摇晃晃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门口穿着月之森校服的“若叶睦”,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咒骂:“若叶家的丫头……滚……滚开!老子教训自己女儿……关你屁事!嗝……” 说着,他竟然还想把手里的空酒瓶扔过来!
璃光院星野眼神一冷,下意识地侧身躲开。酒瓶砸在门框上,碎裂开来,发出更大的声响。
“你——!” 璃光院星野深吸一口气,强忍下自己内心的怒火。他虽然不清楚全部状况,但眼前这一幕——家暴、酗酒、污秽的环境——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祥子看到男人竟然还想攻击“睦”,脸色更加惨白,下意识地挡在了“若叶睦”和男人之间,虽然她自己也害怕得在发抖。她对着男人尖叫:“混蛋老爹你闭嘴!不要发疯了!”
然后她又猛地转向“若叶睦”,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愤怒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睦……算我求你了……走吧……快走啊……别再看了……求求你……”
璃光院星野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荒唐而惨烈的一幕:歇斯底里试图维护最后尊严的祥子,酗酒暴戾的男人,以及这个散发着恶臭的、如同地狱般的狭小空间。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再上前。只是用那双属于若叶睦的、淡金色的眼眸,深深地、复杂地看了一眼几乎要崩溃的丰川祥子,又看了一眼那个瘫坐在地上继续咒骂的男人。
三人就这样僵持在了这个肮脏、阴暗、充满了酒气和绝望的出租屋门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男人含糊的咒骂、祥子压抑的啜泣,以及璃光院星野那沉重而冰冷的心跳声。
……他一直以为丰川祥子在众人面前只是性格强势却又别扭无比,却从未想过,在那副精致骄傲的表象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不堪重负的、令人窒息的真实。
若叶睦标记这里……是因为她知道吗?她知道祥子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无数的疑问和一种沉甸甸的情绪,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门内狭小的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却又充斥着无声的、剧烈震荡的情绪波澜。刺鼻的酒臭、霉味和某种绝望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璃光院星野站在门口,那双淡金色的眼眸——此刻却因内在灵魂的震惊与愤怒而显得锐利——快速地扫视着这个与他认知中“大财阀丰川家”截然相反的、堪称破败的空间。斑驳的墙壁,简陋甚至破旧的家具,地上狼藉的空酒瓶和污渍,无一不在诉说着某种倾塌与不堪。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那个瘫坐在地上、依旧骂骂咧咧的邋遢男人身上。那句“老子教训自己女儿”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他所有的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