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呜咽频率完全相同。雾障在此刻诡异地退散数丈,露出一截缠满恶相花的青石栈道。
未时三刻,所有僵化村民瞬间面朝雾障跪地,他们灰翳弥漫的瞳孔里,倒映出一抹幽蓝荧光,像某种巨大兽瞳在雾中缓缓睁开。
惊轲无法看着这么多人痛苦的活着,毅然决然前往荧渊一探究竟,反正那毒瘴对他不起作用。
残垣栖鬼影,花焚鹿鸣哀
荧渊入口的界碑裂成七块碎石,每块残骸都钉着串风干的鹿蹄,焦黑趾骨挂着生锈铜铃,随风响动时惊起满渊鸦鸣,好似在做什么祭祀。惊轲踏过碑石缝隙,藤蔓间骤然惊散的雾霭里,歪斜的茅屋如腐烂兽齿参差排列。
屋檐下垂落的不是茅草,而是千百条浸透毒液的恶相花须。推门瞬间,发霉的农具劈头砸落,惊轲及时后撤才看清:稻草人状的尸骸悬在房梁,四肢被花藤绞成麻花,僵化的眼皮仍保持着惊恐圆睁的姿态。
青石板路的裂缝涌动着蓝雾。石缝深处传来空洞回响。越过五株老槐树后,一个圆形祭坛从雾中浮现,九级台阶表面布满爪痕,每道爪痕里都散落着蓝色的粉末。
祭坛中央的青铜鹿雕已然倾颓。鹿角断裂处滋生出珊瑚状的蓝色花朵,鹿身铭文被苔藓啃成残句:“……长生……唯……鹿仙……”
十六尊石像环绕祭坛跪伏。妇人以额触地的姿态凝固,后颈脊椎凸起成山丘状;老者双臂如树杈朝天伸展,掌心捧着风干的蟾蜍壳。最骇人是东南角那尊,青年猎户保持着拉弓射箭的姿势,石化的箭矢尖端竟凝着新鲜血珠。
惊轲的指尖接触到血珠时,祭坛突然震颤。青铜鹿头滚落在地,那朵蓝色的花应声凋落,化作一条蓝雾,飘向更深处的山洞。
山洞入口缠绕的毒藤忽然自行分开。腐朽木牌斜插在洞前:“一文以得长生”。
“这什么骗人的把戏,小孩子才信。”
惊轲从偌大的洞口进入,洞内景象却与外界截然不同。幽蓝钟乳石垂落如晶帘,每根石柱内部都封着流动的荧光液体。石壁蕨类植物的叶脉呈现血管纹路,轻轻一碰便渗出淡蓝汁液。惊轲踏过满地磷粉,足印惊醒了蛰伏的赤蟾。上百只朱红毒物从暗处跳出,背上隆起的肉瘤随呼吸明灭闪烁。
惊轲沿着铺设的路一直朝下走,深渊底部忽现微光。倒悬的巨型花朵占据整个洞窟穹顶,花瓣如琉璃通透,根系却深深扎进下方幽蓝水潭。潭水每泛起涟漪,便有星光般的碎屑升腾至花蕊,将洞穴映照得宛如仙境。惊轲凝视水波倒影时,背后猛然砸下道黑影,潭水炸开三丈高的浪柱。
四名壮汉合抱粗细的青铜镰刀劈碎惊轲残影,持镰刀者身形如山。破碎的面具下露出半张扭曲怪脸。
无相皇的嘶吼震落洞顶晶石。他蹒跚脚步踩碎赤蟾,每步都令潭水翻涌如沸。惊轲翻身跃上花茎,冷香枪尖擦过对方脖颈鳞片,迸出的火星竟点燃了空气中悬浮的荧粉。烈焰映照下,无相皇右臂扫过,岩壁崩裂。惊轲被气浪掀翻在潭边,掌心按到半块残碑,殷红碑文突然鲜亮如血:“柳青衣之墓”
潭水对岸的无相皇突然僵立,口中溢出混着花瓣的呓语:“主人,就差最后一个了。”
话落,无相皇便朝着惊轲袭来,锈红的镰刃劈开荧光水雾时,惊轲嗅到了铁腥味里混着腐蕊甜香。无相皇的兵刃通体由九截脊骨锻接而成,刀背镶嵌的人臼齿随挥舞迸发婴泣般的尖啸。惊轲的长虹剑初接这记竖劈,虎口便震得沁出血珠。
无相皇的足印在青石板上烙出焦痕,镰刀回旋扫断三根钟乳石柱,江无浪当年断我经脉用了八招,你又能接几招?石柱砸落溅起的荧光潭水映出他的癫态:右脸溃烂的皮肉正簌簌掉落,露出底下蓝水晶质地的颅骨。
惊轲旋身避开横扫的墨色刀光,冷香枪尖点中镰柄关节处。金属撞击声裹着荧火炸开,青石地面霎时布满蛛网裂痕。
那鬼头刀柄忽如活蟒扭动,镰刀竟凭空暴长三尺,刀尖擦着惊轲咽喉掠过,斩断他半束发带。散落的发丝还未触地,已被镰刃裹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