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那些虽然疲惫却充满生气的面孔。
姜隗缓缓摇头,声音低沉却坚定:“阿姐在这里,万俟大哥他们也在这里。我要守着他们,也要守着那点‘种子’。”他抬起头,看着惊轲,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而且,我习惯了,这雾没那么难闻了。你走吧。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惊轲看着他眼中的执拗,知道再劝无用。他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重重拍了拍姜隗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姜隗晃了晃。
“活着。等我找到法子,再回来带你出去。”惊轲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走向等待的队伍,“出发!”
楼船载着刀哥和清河众人缓缓离岸,驶向“天上来渡”。惊轲则带着醉花阴、九流门、梨园的人马踏上了回返开封的陆路。
两日后,开封城熟悉的喧嚣与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各门弟子都散了去,惊轲则走向自己在城内租的那处那处宅子。
刚推开那扇熟悉的、有些掉漆的木门,一道带着香风的身影便如同愤怒的云雀般扑了过来!
“惊!轲!”
王姝与今日难得没穿花魁的华服,一身素雅的鹅黄便裙,衬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只是此刻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怒火和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你还知道回来?!啊?!”她指着惊轲的鼻子,声音清脆却带着火药味,“那么多天!音讯全无!你知道我多担心吗?!听说雾隐林那边打得天昏地暗,死人堆得比山高!你是不是又去逞英雄不要命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她连珠炮似的责问,气都不带喘,粉拳雨点般落在惊轲的胳膊上,力道不大,气势十足。
惊轲被劈头盖脸一顿骂,难得地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刚想开口解释,眼角余光瞥见身后跟着的梨园弟子云暮泮雾正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奇又崇拜地看着王姝与。
“咳!”惊轲轻咳一声,侧身让开一点,指着身后的云暮泮雾,迅速转移火力,“姝与,这位是梨园的云暮姑娘,一直非常仰慕你的…嗯…驻颜之术,想请教你如何在北方保持这水润肌肤的。”他语速飞快,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促狭。
王姝与的怒火瞬间卡壳,她狐疑地看了一眼惊轲,又看向惊轲身后那位气质温婉、眼神清亮的梨园少女。云暮泮雾立刻反应过来,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有些局促又充满期待地上前一步,盈盈一礼:“久仰芳名!我…我确实…”她看着王姝与那毫无瑕疵、在阳光下仿佛泛着莹光的肌肤,眼中满是真诚的羡慕。
王姝与被这突如其来的“仰慕”弄得一愣,满腔怒火顿时泄了大半。她没好气地瞪了惊轲一眼,意思是“等会儿再跟你算账”,转而面对云暮泮雾时,脸上已换上了属于樊楼花魁的优雅与亲和,虽然还带着一丝未消的嗔意:“云暮妹妹客气了,我们坐下说话。”她自然地拉起云暮泮雾的手,将她往院里引,暂时放过了惊轲。
惊轲松了口气,趁机溜进院子,径直去找尘玉瘦。
尘玉瘦正坐在他那间堆满卷宗的小屋里,见惊轲进来,抬了抬眼皮:“回来了?没缺胳膊少腿,挺好。”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情况如何?”惊轲也不废话。
“热闹。”尘玉瘦停下算盘,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你神仙渡少东家在开封城救百姓,擒敌手的事迹,已经传开了。这些天,不少江湖上游荡的、或是各门派出来的好手,慕名而来,都想投奔‘不羡仙’。”
他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听说,不羡仙的船已经到了‘天上来渡’。这城里租的院子实在塞不下了,我就自作主张,让他们都先去天上来渡候着了。那里地方大,也方便他们会合。”
惊轲点点头,尘玉瘦的安排正合他意。不羡仙重建需要人手,这些慕名而来的游侠,正是壮大势力的好时机。
“我稍作休整,就去天上来渡。”惊轲道。
“去哪?”王姝与双臂抱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