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身旁传来一道轻柔却裹着几分妩媚的女声,语气里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真是个粗鲁的家伙。”
出声的,正是先前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先前在山崖边就始终没开口的那人,此刻也在房间内。
只是他没像银色面具男子与那女人般凑在彩绘玻璃旁观察外面,反倒端坐在一张雕花厚重橡木椅上,透过他面具眼部的孔洞能看见,他双眼紧闭,显然在进行某种冥想。
“粗鲁吗?我倒不觉得——这家伙挺有意思的。”他语气平淡地开口。
这时那女人转头看他,挑着眉追问:“你看出什么了?”
他没接话,只转身看向椅上那人,开口道:“好了,我们走——上面催了好几次,说圆环那位小公主突然没了动静,透着蹊跷,让我们回去查查。”
椅上那人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随即霍然起身,跟着他便要走。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音色是孩童的软嫩,语调里却裹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妖娆腔调:“辰星大人这就要走了吗?您不是专门来见他的吗?我可是专程邀了他参加今晚的宴会,您不见见再走?”
被称作辰星的面具男子抬眼望向房间中央——那里摆着一张雕饰繁复、仿若王座般的高椅,此刻端坐其上的正是埃莉诺:她指尖轻转着高脚杯柄,慢品着杯中深红色酒液,小小的身躯陷在宽大的锦缎椅垫里,非但不显局促,反倒衬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慵懒贵气,恰与那“王座”的庄重感隐隐呼应。
辰星看向埃莉诺,目光里含着点浅淡的笑意,缓声道:“阿拉贝拉,我断定他是不会来赴你今晚的宴。况且我已经见过他了,自由市那边还有不少事等着处理,所以先告辞了。”
听到“阿拉贝拉”这三个字,埃莉诺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指尖捏得高脚杯柄泛白,跟着“咚”一声将杯子重重搁在高椅宽大的扶手上,随即冷哼:“我说过了,以后叫我埃莉诺。”
见埃莉诺动了气,辰星满不在乎地往前凑了半步,语气依旧平淡:“埃莉诺、阿拉贝拉、约瑟芬、索菲亚……这些名字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你吗?”
念完这几个名字,埃莉诺脸上的怒意彻底绷不住了——双眼像燃着明火,死死盯着辰星,那眼神几乎要将他生吞下去。
辰星却像没看见她的怒火,指尖轻轻点了点面具边缘,语气里淬着冷意,继续道:“该说不说,你是真的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后代都不肯放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埃莉诺攥紧酒杯的手,一字一句拆穿:“但凡你的女性后代觉醒心灵系异能,你都会在她们幼年时,毫不犹豫把自己的意识塞进对方身体里,借着夺舍延续生命。”
“那可是你的亲生后代!”说到这,辰星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真不知道你怎能下得去手——你可真是个怪物。”
埃莉诺听到“怪物”二字时,双眼猛地瞪大,指尖捏着酒杯柄顿了顿——可下一秒,脸上的怒意像被掐断的火苗般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藏在眼底的玩味,连嘴角都悄悄勾起个轻佻的弧度。
她重新端起红酒杯,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冰凉的杯身,待浅抿一口酒液、将那丝酒意咽下去后,才带着笑缓缓开口,语气轻得像在聊天气:“要论‘怪物’,我埃莉诺?卡文迪许跟辰星大人您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对吧?”
这话轻描淡写,却像根针狠狠扎进辰星心里。先前还眼神带笑、语气淡然的他,身子猛地一僵,眼底的笑意瞬间碎得干干净净,跟着双眼骤然瞪大,瞳孔微微收缩,死死盯着埃莉诺,仿佛要从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可埃莉诺半点不在乎他的目光,反倒微微抬眼,迎着那满是怒火的视线,连笑容都深了几分——像是在享受猎物失控的模样。
她指尖敲着杯沿的节奏慢了半拍,声音里裹着的冷意像淬了冰,连笑意都染着嘲讽:“旁人不知你的底细,把你当圣人,当IIA的救世主,当未来的希望。可我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