锭,每锭足十两,银光熠熠,合计八百八十两。
赤足金锭,十一枚,每枚一两,金光灿灿,合计十一两。以及我往日积攒的散碎银两约八十余两。
总计现银超过一千两,黄金十一两。 这是一笔足以在江南富庶之地安身立命的巨款。
蕙兰看着这堆金银,呼吸都窒住了。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地拂过冰凉的银锭,仿佛在触摸一个沉重而虚幻的梦。“这……这么多……路上太危险了……”
“我知道。”我握住她冰凉的手,仔细叮嘱,“金锭和大部分银锭,我已用蜡纸分装好,你贴身藏一些,其余的混在行李杂物里,分开放。到了苏州,寻信誉好的大银庄,分批兑开,切勿露白。用作盘缠,不必节省。安全抵达、隐匿行踪,是第一要务。”
她默默听着,将分装好的金银一一接过,仔细收进一个不起眼的旧包袱里,动作轻柔而郑重,仿佛在安置我们所有的未来。当她抬起头时,眼中除了泪水,更多了一份坚毅:“我都记下了。你……你一定要小心,我……我在苏州等你。”
当夜,在水月庵那间小小的禅房里,我们抵死缠绵。没有海誓山盟,只有压抑的喘息、交织的体温和无声的泪水,仿佛要将一生的眷恋与离别的苦楚,都浓缩在这一夜。她的指尖抚过我身上纵横的伤疤,带着无尽的怜惜;我的拥抱充满了占有的欲望和诀别的悲壮。这一夜,我们不再是乱世中飘零的浮萍,而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和念想。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悄然起身。蕙兰依旧睡着,眼角泪痕未干。我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将那份刻骨的牵挂狠狠压在心底,毅然转身,踏入了凛冽的晨雾中。
怀揣着仅够路途盘缠的碎银,腰悬“血饕餮”,我走向北镇抚司衙门。身后,是沉睡的京城和唯一的温暖;前方,是辽东的血火与未知的生死。我将所有“现在”都留给了她,而我的“未来”,已与家国边关的烽烟牢牢绑在了一起。此行,不为功名利禄,只为金石为诺,换她一世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