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笼罩在连日的阴霾中,太尉府、太师府、枢密院三方密使往来穿梭,如同织就一张无形的罗网,将仓皇逃回京城的朱勔困在正中。宋军兵败、呼延庆被俘的急报早已递入宫中,宋徽宗龙颜大怒,责令高俅、蔡京、童贯三堂会审,严查此事始末。
此刻,太尉府的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高俅身着绯色官袍,端坐主位,面色铁青,手中的鎏金镇纸被捏得微微发颤。蔡京坐在左侧,身着紫色蟒袍,捋着花白胡须,眼神阴鸷,如同蛰伏的毒蛇。童贯则一身武职朝服,腰系玉带,脸上虽无表情,眼底却翻涌着滔天怒火。
堂下,朱勔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沾着些许尘土与血迹。他一路逃回汴梁,不敢走官道,只敢绕小路潜行,沿途风餐露宿,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此刻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
“朱勔!你可知罪!”高俅猛地一拍案几,声如惊雷,震得堂内烛火摇曳,“本太尉命你担任押粮官,随军出征,鬼都知道反战争时一切扰乱军中士气之人都当斩,你却胆大包天,克扣粮草,导致军心哗变,宋军大败,呼延庆将军被俘,两万四千大军折损过半!你可知你犯下的是滔天大罪!”
朱勔吓得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很快便渗出血迹。“太尉饶命!太尉饶命啊!”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小人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犯下如此大错,求太尉看在小人多年追随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糊涂?”蔡京冷哼一声,声音尖锐,如同指甲划过琉璃,“你在杭州任上,便借着花石纲之名,巧取豪夺,鱼肉百姓,搜刮的民脂民膏堆积如山,如今竟敢在两军交战之际克扣军粮!你这哪里是糊涂,分明是贪婪成性,目无王法!”
他向前探了探身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可知,此次出征,朝廷耗费了多少粮草军械?为了平定梁山贼寇,陛下寝食难安,满朝文武翘首以盼,却被你这奸贼一己之私,毁于一旦!呼延庆乃名将之后,骁勇善战,本可大破梁山,却因你克扣粮草而兵败被俘,你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对得起朝廷的厚望吗?”
朱勔哭得涕泗横流,连连磕头:“太师饶命!这花石纲之事本来不是……”
正要言时,却被童贯打断,“赔偿?”童贯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刺骨,“你赔偿得了吗?两万四千大军折损过半,军械粮草损失无数,呼延庆将军被俘,河北防线动摇,这些损失,岂是你那点家产能够赔偿的?你可知,梁山贼寇经此一战,士气大振,实力大增,日后再想平定,难如登天!你这是通敌叛国,罪该万死!”
他猛地一拍案几,怒喝道:“本将军在西北征战多年,深知将士们浴血奋战之苦,他们抛家舍业,为国捐躯,所求不过是一口饱饭,一身寒衣!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让他们忍饥挨饿,在战场上流血又流泪,最终导致军溃,你这种败类,留你何用!”
朱勔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上,大小便失禁,一股恶臭弥漫开来。他知道,高俅、蔡京、童贯三人向来水火不容,而且大家都是大哥不笑二哥的水平,他们三个如今却在他的事情上达成一致,可见自己此次犯下的罪行,已是天怒人怨,再无活命之机。
“太尉!太师!枢密使!”朱勔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抱着高俅的腿,哭喊道,“小人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人愿意去梁山劝降呼延庆,愿意去前线戴罪立功,求你们饶小人一命!”
高俅一脚将他踹开,眼中满是厌恶:“你这奸贼,还敢妄言!呼延庆将军忠君爱国,宁死不降,岂会听你这奸贼的劝降?你去前线,只会再次通敌叛国,坏了朝廷的大事!”
蔡京捋着胡须,沉声道:“朱勔罪大恶极,证据确凿,若不严惩,难以服众,难以平息将士们的怒火,更难以向陛下交代。依老夫之见,当将朱勔凌迟处死,诛灭三族,家产抄没,赔偿军粮损失,以儆效尤!”
童贯点头附和:“蔡太师所言极是!朱勔贪婪成性,目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