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万幸了。
范正鸿见状,心中一喜。他知道,王进母子已经决定接受他的提议了。
王进一拱手,“那将军给进指一条明路,这天下之大,何处有进容身之所?”
范正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解下自己披风,轻轻搭在王进母亲肩头,这才低声道:
“王教头,河北真定府(今正定)有我旧部,驻滹沱河桥渡。彼处三不为患:
一,非北疆冲要,辽骑不至;二,非京东孔道,高俅手插不进;三,提辖孙安与为我举荐,欠我三次救命情。最妙在彼有‘九桥十二渡’,芦苇水网虽不及梁山,却也港汊纵横;我部又暗备轻舟二百,旦夕可入太行。老种经略的延安府太远,高俅一纸文书即可拿人;真定距汴京七百里,文书往返半月,足以为令堂挣得生机。”
说罢,他从马鞍囊里抽出三物,依次摆在残佛前:
1. 一面铜符——“真定团练副使范”六字,背面阴刻虎头。
2. 一封火漆密信——知府亲笔,许王进“以教头身份暂领厢军都教练,月支米五石,药资另给”。
“王教头,你母子今夜便随我轻骑改道,四更渡黄河浮桥,昼伏夜行,五日可达真定。到后先住抱犊寨,孙安三日之内自会把药和米送到。待令堂病愈,两条路任你选:
要么安心在真定做都教练,高俅鞭长莫及;
要么——”
范正鸿压低嗓音,反而回身掩上破庙山门,语气一转:
“王兄,真定虽稳,却只是一时苟安。你今日能躲高俅,明日若再出曾布、童贯,又往何处躲?令堂年高,经得几次颠簸?令尊当年‘王家枪’横扫河东,难道只传你避祸之术?”
他蹲身拨旺火堆,让光影投在山墙残画上——正是八百里水泊影
“我且问你三句话:
其一,真定养病,月支五石米,可支一年,一年之后你若无功,知府还敢再支否?
其二,你怀绝艺,却做厢军都教练,上边仍是文官节制,一句‘军法从事’便可再革你职,你逃得掉第二次吗?
其三,令堂若知你为了她这把老骨头,把满腔抱负就此沉埋,她吃得下饭、咽得下药吗?”
三问掷地有声,王进握枪的手背青筋暴起。
范正鸿趁热打铁,取出第四物——一张薄薄水图,正是“八百里梁山水泊”实测:
“世人只道梁山是贼窝,我却说它如今是天下唯一‘法外养士’之地。
看——”
他指尖沿图上水脉一划:
“梁山四面无高山,却有三重天然防线:
第一重,芦苇迷津——官军五百艘大船进来,也须拆成单舸;
第二重,港汊连环——好汉们小舟如飞,可日行三百里,官军转个弯就丢主将;
第三重,沼泽陷马——你八十万禁军再强,也是陆师,上不了浪尖。
此地形,正把你‘王家枪’化作‘船头枪’,一杆枪守一道汊,十人挡千骑。”
又拈起一根烧火棍,敲敲地面:
“再说‘义’字。
高俅报私仇,天下皆知;你今日若落草,明日朝廷再下招安,你便是‘被逼造反’的活招牌——官家想杀高俅平众怒,先得给你王进平反。
梁山如今聚义厅尚缺一位执牛耳者,多为散寇,陆战水战皆精,都司此地者,唯你王进!
你上山,不抢位,只教书——把‘替天行道’的旗,换成‘替国教忠’的底,日后招安,你便是禁军总教头回朝,而非流亡罪将。
令堂若居山寨,自有专人服侍,山上缺药?梁山泊水路通汴、通淮、通京东,一夜可劫进御用药局;缺米?芦苇荡里鱼蟹莲藕,自生自养,比真定官粮更稳。
且山寨不过散人,岂教头一合之敌也,支使照顾,自可侍奉老母
说到此处,范正鸿退后一步,整冠肃拜:
“我范某舍命追你,非为私恩,只为大宋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