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檀三州,亦不妨让出,以全两国生灵。”
——前线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土地,朝廷已准备“还地议和”。
范正鸿听到之后一把把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上。“又是以胜求和,当年真宗如此,今日我等难道还要如此吗?姚将军,我估计在这里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南下回京,你帮我守好我打下来的七州之地,不论朝中如何施压,辽国如何逼迫你都要守好。等时机成熟,我会再把西边的九州再拿回来。”
西夏国主乾顺听闻辽国放弃燕山,大笑间竟失手摔碎了酒杯:
“辽之失,即夏之得!”
八月七日,他立刻派遣两万精锐“铁鹞子”军,兵分两路:
一路出白马关,劫掠河外的麟州、丰州。
一路出横山,直逼延安、庆阳。
陕西五路,再次告急。
八月十五日,居庸关南口。
少年太尉范正鸿,身披金甲红袍,立马于残破的关隘之上。关北百里烟尘未散,辽骑虽退,但留下的却是焚毁的焦土与被填平的井灶。关南夏风和煦,麦苗青青,百姓们正扶犁耕种——这片土地在一年之内两度易手,无人知晓明年它将归属何方。
范正鸿用手抚摸着长城的古砖,一块砖石裂开,嵌着一枚锈迹斑斑的箭镞,铁虽已锈,血迹仿佛未干。他回望汴梁方向,又瞥向横山方向,低声自语:
“再向北一步,便是出关追击;再向南一步,便是放弃城池;我身在此,进退……已非我能决定。”
此时,林冲捧着朝廷的密诏赶到。范正鸿甚至无需拆封,便已听闻“让地”的传闻。他没有拆诏,只是拔出那枚箭镞,反手划破手掌,用自己的鲜血在关墙上写下八个大字:
“关可毁,地不让!”
狂风掠过燕山,血字顷刻间变得黑紫,如同铁铸。
辽帝北去,宋帝南顾,夏人西来。
燕山天险,终究成了一道“新的伤口”——北虏、南帝、西戎,三方势力同时向这道伤口伸出了手。
而少年太尉的血字,尚未干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