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货卖不出去,就是货款收不回来。
“钱掌柜,这生意,为何如此惨淡?”范正鸿问。
钱掌柜叹了口气,面露难色:“东家,您是不知道,如今的生意,难做啊。城西的‘蔡氏商行’,垄断了江南最好的丝绸货源,他们卖的料子,比咱们的又好又便宜。咱们的货,根本没法比。而且……而且他们还放话,谁敢买别人的绸缎,就是跟蔡相公过不去。那些达官贵人,谁敢得罪?”
范正鸿明白了。这不是经营不善,这是商业倾轧,是赤裸裸的打压。
“蔡氏商行……”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合上账本,对钱掌柜说:“钱掌柜,从今日起,店里所有上好的蜀锦、湖丝,全部收起来,不再对外售卖。”
“啊?”钱掌柜大惊,“东家,那……那咱们卖什么?”
“卖布。”范正鸿道,“去城北的布行,把所有最普通的棉布、麻布,不管多少,全部买回来。”
钱掌柜彻底懵了。放着好好的丝绸不卖,去卖那些乡野村夫才穿的粗布?这东家,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虽然心中疑惑,但东家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当天下午,苏记绸缎庄便挂出了一块新招牌,上书四个大字——“布衣天下”。
店里那些光鲜亮丽的绫罗绸缎被撤下,换上了一匹匹颜色单调、质地粗糙的棉布麻布。路过的人看到,无不摇头嘲笑,说“苏记”是彻底疯了。
其实并不是范正鸿真的不会做生意,相反,从未来来的他明白做生意其实就是市场与货物的相关对调一只无形的大手会平衡供需关系。他现在既然抢不过蔡家的上游市场,那就去打下游市场的主意。
一连三日,店里更是门可罗雀。
钱掌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范正鸿却依旧每日来店里坐上一个时辰,喝喝茶,看看书,稳如泰山,到了第四天,范正鸿终于有了新的动作。他让钱掌柜去印了上千张传单,上面写着:“苏记布衣,暖身更暖心。凡年过六旬的老人,凭身份牌,可免费领取粗布一丈,限前一百名。”
传单一发出去,整个汴京城都轰动了。
免费送布?还有这种好事?
第二天一大早,苏记绸缎庄门口便排起了长龙,大多是些衣衫褴褛的老人。他们半信半疑,但一丈粗布,足够他们做一套冬衣了,还是愿意来碰碰运气。
范正鸿亲自站在门口,指挥伙计发布。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对每一位老人都彬彬有礼,亲自为他们量好尺寸,送上布匹。
一时间,“苏记东家是个大善人”的名声,在汴京的市井小巷里传开了。
钱掌柜看着店里热闹的景象,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发完布,范正鸿又让钱掌柜在店门口摆上了几张大桌子,请来了城中几位小有名气的裁缝。
然后,他挂出了第二块招牌——“以布换衣,巧手天成”。
他宣布,凡是今天领了布的老人,都可以现场请裁缝免费为他们裁剪制衣。而那些没有领到布的普通百姓,也可以用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买到苏记的粗布,并享受半价的裁缝服务。
这下,场面更火爆了。
老人们领了布,高高兴兴地请裁缝量体裁衣。而那些围观的百姓,看到苏记的布不仅便宜,连裁缝都请好了,纷纷掏钱购买。
而这一切,都被街对面茶楼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尽收眼底。
“有趣,真是有趣。”那管家端着茶杯,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以为用这种小恩小惠,就能挽回败局?真是天真。苏家与范家一共才多少东西?而那些东西的本钱又是多少?他现在又是送又是半价,迟早把自己给吃进去。”
他放下茶杯,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回去告诉大掌柜,不用管他。让他折腾。我倒要看看,他这些卖不出去的破布,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范正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