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平息。一骑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正是范正鸿派出的联络官。
那名联络官冲到城下,看到城楼上那杆熟悉的“关”字大旗,和那个如天神般伫立的身影,愣了半晌,才滚鞍下马,泣不成声:
“关将军……范帅有令,就地休整待援军来到之时继续西进,拿下西方几州算你首功。”
关胜闻言,缓缓地转过身,面向北方。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轮红日高悬空中,将金色的光芒洒满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
他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七天,七座关隘,一座城池。他以四千五百人,硬生生撬动了整个燕云的战局。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刀,向着太阳,致敬。
身后,那三百名幸存的士兵,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阳光照在他们满是血污和伤痕的脸上,那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成为了这片古战场上,最不朽的丰碑。
耶律大石没有动。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南方,仿佛能穿透层层叠叠的山峦,看到那个红脸长髯的魔鬼。七天,仅仅七天!他用四千五百人,毁掉了辽国在燕云西境经营百年的防线!那不是战争,那是神迹,或者说,是魔鬼的诅咒。
“走?”耶律大石仍然站在幽州城墙上,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石在摩擦,“我能走到哪里去?”
他猛地推开亲兵,翻身上马,没有向北逃回辽国腹地,而是调转马头,向着西方,向着应州的方向,狠狠一鞭!
范正鸿的计谋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简单粗暴。但这个计谋的核心,是建立在一个不可能的假设之上——关胜能完成任务。
而自己,竟然亲手验证了这个假设。
他败了,不是败在兵力上,不是败在谋略上,而是败在了自己的傲慢与轻敌上。他从未想过,一个人,一支军队,能将“勇”字发挥到如此极致,极致到足以颠覆一切兵法常理。
“关胜……”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刻骨的仇恨。
“此仇不报,我耶律大石,誓不为人!”
他知道,这一战,现在如果想翻盘就是直接冲下去死厮杀,赌一手他将所有的人都分出去攻打各个城池关隘,
传令,结合兵马下城决战!
寒风卷着血腥气,吹得宋军营旗猎猎作响。范正鸿立于中军帐前,面色沉静如水,仿佛耶律大石那赌上一切的疯狂,不过是投入湖中的一颗石子。
“大帅,辽军……辽军下城了!”一名传令兵飞奔而至,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他们倾巢而出,正向我中军大帐猛冲!看那架势,是想同归于尽!”
范正鸿身后的亲兵们瞬间握紧了兵器,脸上写满了惊惶。主帅的位置太过显眼,耶律大石这番孤注一掷,分明是要擒贼先擒王
“慌什么。”范正鸿头也未回,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我将令,中军不动,左右两翼弓弩手前移,结三段阵。待敌军进入百步之内,听我号令,三段齐射,轮番不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因紧张而脸色发白的将士,缓缓道:“关将军在应州城头看着我们,他拿命为我们换来的战机,我们不能丢。他能在七日内连克六隘,我们难道连这半日都守不住吗?”
一提到“关胜”,宋军将士们的眼神变了。那是一个刚刚创造了神迹的名字,是此刻支撑着所有人信念的图腾。恐慌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决绝。
“咚!咚!咚!”
辽军的战鼓声如同催命的巨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耶律大石一马当先,他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锁定着范正鸿的方向,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毁灭一切的疯狂气息。他身后的数万精骑,是辽国最后的精华,此刻化作了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宋军中军席卷而来。
“就是现在!”范正鸿猛地举起手,随即狠狠挥下。
“放!”
一声令下,前排的宋军弓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