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一把抓住了耶律宗德的衣甲,猛地向下一拽!
“啊——”
在数千名士兵的注视下,不可一世的辽国南院大王,竟被范正鸿硬生生地从马背上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范正鸿没有丝毫停顿,催马上前,凤翅鎏金镋高高举起,那镋头的利刃,在阳光下闪着森然的寒光,正对着耶律宗德的咽喉。
十八年的血海深仇,三十七条人命,在这一刻,都凝聚在了这即将落下的一击之上。
城头上的李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这一镋下去,范正鸿心中的魔障或许能除,但大宋也可能会失去一位最理智的元帅,彻底沦为杀意的傀儡
然而,范正鸿的凤翅鎏金镋,却在距离耶律宗德咽喉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挣扎。他看到了耶律宗德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看到了他身后那些不知所措的辽国士兵。
他想起了兄长的教诲:“为将者,当为国为民,而非为一己之私仇。”
他缓缓地,缓缓地,收回了凤翅鎏金镋。
“我不杀你。”范正鸿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石在摩擦,“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他用镋尖指着耶律宗德,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活着。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是如何被我一点点摧毁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用无数白骨换来的功名,是如何化为泡影的。我要让你在无尽的悔恨与恐惧中,度过你的余生。这才是对你这种人最大的报复!”
范正鸿没有回头。他走进幽州城门,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脚下的石板。
幽州城头,风声呜咽,仿佛在为一场无声的落幕而悲鸣。
范正鸿的身影消失在城门洞的阴影中,那沉重的城门缓缓关闭,发出一声巨响,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城外,是死一般的寂静,数千名辽国士兵呆立当场,他们的目光都汇聚在一点——那个被从马背上拽下,此刻正瘫坐在泥地里的南院大王,耶律宗德。
羞辱,一种比死亡更加残酷的羞辱,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刺穿着耶律宗德的每一寸神经。他看着范正鸿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并不高大,却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范正鸿的话,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他宁愿范正鸿给他一个痛快,一镋杀了他。那样,他还能作为辽国的英雄,战死沙场,名留青史。可现在,他成了一个被敌人从马上拽下来的俘虏,一个被施舍了性命的可怜虫。
“不……不……”
耶律宗德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的狼牙棒掉在一边,他顾不上去捡,只是踉踉跄跄地走向自己的战马。那匹神骏的宝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屈辱,不安地刨着蹄子。
“大王……”一名亲兵颤抖着上前,想要搀扶他。
“滚开!”耶律宗德一把推开他,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混杂着疯狂、绝望和滔天恨意的眼神。
他翻身上马,动作狼狈不堪。他没有去看那些跪地投降的士兵,也没有去管那些散落的兵器。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幽州城那紧闭的城门,仿佛要将那厚重的城墙看穿。
“撤退……”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大王,我们……我们投降了吧……”副将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撤退!”耶律宗德猛地回过头,狼牙棒虽不在手,但那股凶煞之气却让副将浑身一颤,“谁敢再提投降,我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他调转马头,没有向北,也没有向西,而是向着东北方向,一鞭狠狠抽下!
“全军,向居庸关撤退!”
残存的辽军士兵们,从巨大的震惊和屈辱中回过神来。他们看着主帅那决绝的背影,虽然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但军令如山,还是纷纷爬起身,捡起兵器,汇成一股溃败的洪流,跟随着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