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点头,才怯生生地走上前,小手接过木马。他轻轻一晃,铃铛发出“叮铃”脆响,他顿时咧嘴笑了起来,抱着新得的宝贝跑到完颜兀鲁身边,仰着小脸问:“二娘,这两位叔叔是谁呀?”
范正鸿走过去,摸着儿子的头,柔声笑道:“承燕,要叫舅舅。这也是你舅舅,是你二娘娘家的人,是专程从金国来看望我们的亲人。”
一声“舅舅”,让完颜宗望和完颜宗弼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范正鸿命人上了滚烫的奶茶和点心,又让管事将女真带来的贺礼一一登记收好,气氛一时其乐融融。
然而,这份温情并未持续太久。完颜宗望喝了一口热茶,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政治家的严肃。他看向范正鸿,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王爷,此次前来,除了给阿姐贺喜,父王还有一事,想与您商议。”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如今,我大金与您麾下的王将军(王进)连取辽东诸州,兵锋日盛,实力大增。辽国败局已定,这片广袤的土地,日后究竟该如何归属?父王认为,是时候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正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下来。廊外的暖阳似乎也无法驱散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范正鸿脸上的笑容未改,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正厅内的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连炭火燃烧的“哔剥”声都显得格外刺耳。完颜宗望的话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范正鸿脸上的笑容未改,他甚至还伸手拿起一块精致的奶豆腐,递到完颜兀鲁嘴边,柔声道:“尝尝这个,御膳房新做的,对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好。”
完颜兀鲁顺从地咬了一小口,但她的眼神却紧紧锁在自己的两位兄弟身上,带着一丝紧张和询问。范承燕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不再玩弄他的小木马,乖巧地靠在完颜兀鲁的身边。
做完这一切,范正鸿才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重新看向完颜宗望,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天气:“二王子多虑了。辽国未灭,谈归属,似乎为时过早。我与大金,是兄弟之邦,是盟友,如今的目标,是共同对付腐朽的辽国,而不是先自家的锅里争食。”
他的话语滴水不漏,既点明了盟友关系,又暗暗将“归属”这个话题定性为“内斗”。
完颜宗弼性格最为直率,闻言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范王爷此言差矣!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何况我们两国联兵?我女真儿郎在前面流血牺牲,攻城拔寨,如今眼看就要成功,难道这片土地,就该白白送人不成?父王的意思是,长城以北,皆为辽国故土,理应归我大金所有。至于长城以南,王爷您尽可放心,我大金绝无染指之意!”
这番话,既是试探,也是赤裸裸的威胁。他们想要的是整个辽国,只把河北这块“范地”留给范正鸿。
完颜兀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忍不住开口:“四弟,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夫君……”
“阿姐,你闭嘴!”完颜宗弼打断了她,“这是男人们之间的大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怀了孩子就好好歇着!”
“四弟!”完颜宗望沉声喝止了他,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王爷莫怪,四弟他就是这个脾气,心里藏不住话。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父王和我们的意思。我大金出兵,总不能一无所获吧?”
范正鸿笑了。他站起身,走到厅中央的地图前。这张地图,比之前任何一张都更大,更详细,不仅包括了燕云,还将整个辽东、高丽乃至西夏的轮廓都勾勒了出来。
“二王子,四王子,你们过来看。”他招呼着二人。
完颜宗望与完颜宗弼对视一眼,也站起身,走了过去。
“你们看,”范正鸿的手指从燕山一路向北,划过辽国上京、中京,直指更北的荒原,“辽国,看似庞大,实则早已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如今所取,不过是它的西南境富庶之地。但它的根基,在北方,在那些广袤的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