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存身,而非讲究排场。你若觉得斜坡处不行,也可自行另寻地界,只是这野狼谷外皆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辽军骑兵来去如风,昼夜奔袭,你的禁军能否在平原上站稳脚跟,安全性可就难说了。”
他顿了顿,马鞭重重敲在马鞍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两条路给你选:要么,率部去两侧斜坡分寨扎营,与我燕云铁骑互为犄角;要么,便请刘节度使另寻他处安营。本王的燕云营盘,是用将士鲜血换来的安身之所,容不得闲人觊觎。”
刘延庆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范正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深知范正鸿手握燕云重兵,在北疆威望极高,且占着理字,自己根本无从反驳;又忌惮谷外的辽军,不敢真的率军离开野狼谷,否则一旦遭遇辽军突袭,后果不堪设想。僵持片刻,他只得狠狠一甩袖子,咬牙切齿道:“好!范正鸿,你等着!”说罢,转身对着麾下禁军怒吼:“都愣着干什么?传令下去,全军退到两侧斜坡扎营!谁敢怠慢,军法处置!”
禁军将士们面面相觑,看着那险恶的斜坡,满脸苦色,却不敢违抗将令,只得不情不愿地牵着马匹,扛着器械,艰难地向斜坡上攀爬。碎石不断滚落,不少士兵脚下打滑,摔得人仰马翻,甲胄碰撞声、痛呼声此起彼伏,与谷中燕云铁骑的井然有序形成鲜明对比。
丘岳毕竟是范正鸿的贴身副将,看着刘延庆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低声凑近道:“王爷,刘延庆毕竟是朝廷任命的禁军节度使,这般不给面子,会不会引来朝廷不满,给您添麻烦?”
范正鸿望着斜坡上乱象丛生的禁军,冷声道:“添麻烦?他爹靠着钻营逢迎上位,他儿子日后更是畏敌避战、临阵脱逃的软骨头,这般货色也配执掌禁军?北疆是何等凶险之地,容不得这般草包尸位素餐!今日给他个下马威,就是要让他知道,北疆不是汴梁的温柔乡,不是他争权夺利、摆排场的戏台!分寨扎营也好,免得他麾下这些军纪涣散的草包禁军,扰了我燕云铁骑的军心士气。”
他抬手望向云内州的方向,眼神变得凝重:“辽军主力已逼近云内州,此战关乎北疆安危,容不得半分差错。刘延庆若识相,便好好约束部下,若是敢拖后腿——”话音未落,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本王不介意让这‘两代逃跑将军’,变成‘两代殒命将军’。”
晨风猎猎,卷起他的披风,谷中燕云铁骑的营帐已全部搭建完毕,旗帜整齐排列,士兵们各司其职,戒备森严。而两侧斜坡上,禁军仍在艰难地刨坑立寨,碎石滚落的声音与士兵的抱怨声交织在一起,在这险峻的野狼谷中,惊起的鸟叫,寓意着今夜必不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