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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真放下酒碗,起身对着合不勒汗躬身一礼,语气平和却字字珠玑:“汗王所言的难言之隐,在下斗胆揣测一二。其一,塔塔儿部依附金国,与乞颜部素有摩擦,若是介入,塔塔儿部也可能趁机发难,夹击乞颜部;其二,蔑儿乞部与您部积怨已久,向来见风使舵,若见乞颜部与燕云结盟,难保不会联合其他部落背后偷袭;其三,西辽耶律大石虽被汗王拒绝,却始终觊觎草原,若是我军不胜,西辽趁机攻打乞颜部,您腹背受敌,处境堪忧。不知在下所言,是否正中汗王心事?”
合不勒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色,随即重重一拍大腿,高声赞道:“陈先生果然洞察秋毫!正是如此!我乞颜部历经三代经营,才有今日规模,却也树敌颇多。金国虎视眈眈,塔塔儿部狼子野心,蔑儿乞部伺机报复,西辽又步步紧逼,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并非我不愿借路,实在是不敢贸然行事啊!”
帐内的长老与将领们纷纷点头附和,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八哩丹攥紧拳头,沉声道:“先生所言极是!塔塔儿部这些年仗着金国撑腰,多次劫掠我部边境,杀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只是我部若与燕云结盟,其他的蒙古诸部若是联合,到时候我们怕是难以抵挡。”
陈希真微微一笑,继续道:“汗王与公子所言,正是草原诸部的通病——各自为战,被外力分化瓦解。金国利用塔塔儿部牵制乞颜部,西辽拉拢蔑儿乞部制衡汗王,正是看准了草原诸部互不信任、难以同心的弱点。长此以往,各部迟早会被逐个击破,要么臣服于金,要么受制于辽,最终难逃被吞并的命运。”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帐内众人,语气愈发坚定:“但今日,汗王遇到了燕云,便是遇到了破局的良机。我军此次西征,目标是西辽,与乞颜部无任何利益冲突;而燕云与西辽,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若汗王愿与燕云结盟,我们不仅能帮您解决眼前的困境,更能助您一统蒙古诸部,让乞颜部成为草原真正的主人。”
合不勒汗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仍有顾虑:“陈先生所言,虽让人心动,但燕云远在中原,我乞颜部地处草原,结盟之后,若真遇战事,燕云能及时驰援吗?再说,我部与燕云结盟,无异于公然与金、辽为敌,风险实在太大。”
“风险与机遇,向来并存。”陈希真从容道,“汗王可知,燕云如今已掌控燕云十六州及易、保、霸、代更兼真定,太原二府,更有东瀛与高丽作为后方,鸿盈坊的产业遍布天下,粮草充足,军械精良。此次西征,我军铁骑精锐尽出,绝非一时之举,而是要彻底铲除西辽这个隐患。若乞颜部与我们结盟,我军西征期间,可派孙安将军率五千铁骑留守草原边境,协助汗王防备塔塔儿部与蔑儿乞部的偷袭;待西辽覆灭后,燕云可出兵协助汗王征讨蒙古各部,报其劫掠之仇,助您一统蒙古。”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物资支援,燕云鸿盈坊出产的百炼精钢、玻璃器皿、蔗糖烈酒,皆是草原稀缺之物。结盟之后,我们可开通边境互市,汗王以牛羊、战马交换,燕云以军械、物资供应,让乞颜部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更重要的是,燕云已推行土地改革与军改,兵强马壮,民心所向,绝非金国、西辽那般不得人心。与燕云结盟,汗王得到的不仅是一时的援助,更是长久的靠山。”
孙安上前一步,沉声道:“汗王放心,我燕云铁骑向来言出必行。若结盟之后,乞颜部遇袭,我孙安愿率部驰援,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军法处置!”
范正鸿也开口道:“汗王,陈先生所言,便是我心中所想。我范正鸿向来说一不二,今日若与乞颜部结盟,我愿以你们长生天的名义起誓:永不侵犯乞颜部一寸土地,永不干涉草原内部事务;若乞颜部遇金、辽或其他部落攻击,燕云必倾力相助;待西辽覆灭、金国衰败,燕云愿助汗王一统蒙古,让草原各族不再受外力欺凌,共享太平。”
合不勒汗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矮桌,目光在范正鸿、陈希真、孙安等人脸上来回扫视。他深知陈希真所言非虚,乞颜部若想真正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