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他眼中的坚定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与悲愤。“不……这不可能!陛下不会如此待我!蔡京、高俅,你们这些奸贼!”
范正鸿捡起密信,放在桌上,语气沉重:“韩将军,这就是你为之卖命的朝廷。在他们眼中,你的忠心一文不值,你的战功可有可无。一旦你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抛弃,甚至牵连你的家人。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韩世忠瘫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绝望。他想起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痞子,不小心参了军,在西军多年来为宋廷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立下了无数战功,却从未得到过朝廷的真正重视。如今被俘,朝廷不仅没有想办法营救,反而听信奸言,诋毁自己,关押自己的家人。这样的朝廷,确实不值得自己如此卖命。
暖阁内的地龙噼啪作响,茶香氤氲,却驱不散韩世忠心中的寒意。他瘫坐在椅上,双手仍在微微颤抖,方才还锐利如刀的目光,此刻满是破碎的绝望与悲愤。密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如针般扎进他的骨髓,将他多年来坚守的忠君信念,撕得支离破碎。
他想起年少时,自己不过是延安府街头的泼皮无赖,因打抱不平失手伤人,走投无路才投了军。在西军的日子里,他凭着一股悍勇,从普通士兵一路拼杀至先锋大将,大小百余战,身上伤疤纵横,皆是为宋廷挣下的功勋。他曾以为,只要自己忠心耿耿,浴血奋战,总能换来朝廷的认可,换来家人的安稳。可如今,换来的却是“通敌叛国”的污蔑,是家人身陷囹圄的噩耗。
“哈哈……哈哈哈哈!”韩世忠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自嘲,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奸贼!都是奸贼!陛下……陛下你怎可如此昏聩!”
范正鸿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韩世忠心中的信仰正在崩塌,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残酷的现实。
丘岳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不忍。这位大宋猛将的忠勇,他早有耳闻,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着实令人唏嘘。
韩世忠笑了许久,直到笑得力气耗尽,才缓缓止住。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与鼻涕,重新抬起头,目光落在范正鸿身上。那目光中,绝望褪去了些许,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挣扎,唯独那份深入骨髓的倔强,依旧未减。
“范正鸿,”他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几分铿锵,“你说得对,蔡京、高俅是奸贼,陛下是昏君,这朝廷……确实烂透了。”
范正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心中燃起一丝期许。他以为,韩世忠心中的防线已然崩塌,归顺之事或许有了转机。
可下一刻,韩世忠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目光灼灼地盯着范正鸿,高声道:“但!我韩世忠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我效忠的,从来不是那昏聩的陛下,也不是那腐朽的朝廷,而是这片中原大地,是天下的百姓!”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坚定:“我承认,燕云推行仁政,百姓安居乐业,你范正鸿也确实是位明主。可你终究是背叛了大宋,占据了中原的疆土。我韩世忠可以不认那昏君,不齿那奸贼,但我不能背叛我生长的这片土地,不能背弃我心中的忠义二字!”
“你被俘后,朝廷对你弃之如敝履,你的家人也因你受牵连,受尽折磨。”范正鸿眉头微蹙,不解道,“这样的‘忠义’,对你而言,还有意义吗?”
“意义?”韩世忠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忠义二字,重于泰山!它不是用来换取荣华富贵的筹码,也不是用来衡量利弊的工具!它是刻在骨子里的信念,是做人的根本!我韩世忠虽出身草莽,却也知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吃了大宋的粮,穿了大宋的甲,为大宋征战多年,这份情分,这份忠义,至死不改!”
他走上前一步,直视着范正鸿的眼睛,沉声道:“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关押我一辈子,但休想让我归顺你!我韩世忠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做背叛大宋的逆贼!若有来世,我依旧会为这片土地而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