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测到低级碳基生命体敌对行为。威胁等级：低。是否执行清除指令？”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储俊文脑中回荡，不带一丝波澜。
龙牙的弹雨撕裂空气，咆哮着扑向悬浮的幽蓝光球。
生或死，只在储俊文一念之间。
“是否执行清除指令？”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储俊文脑中回荡，不带一丝情感，如同询问是否删除一个无关紧要的文件。
时间仿佛被拉伸、扭曲。
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颗射向光球的子弹旋转着撕裂空气，拖出灼热的轨迹；看到火箭弹尾部喷出的烈焰如何剧烈地燃烧，推动着死亡的尖啸；看到能量炮炽白的光束如何让沿途的空气都发生电离，散发出臭氧的刺鼻味道。
所有这些致命的攻击，在他的感知中变得缓慢而……脆弱。
他甚至能“感觉”到光球中那个被称为“星泪之影”的存在，其内部能量是如何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冰冷而高效的方式流转、凝聚，等待着那个简单的“是”或“否”。
清除？
指令？
这两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他是储俊文，一个在底层挣扎求生、被迫卷入这场疯狂漩涡的小人物，不是能决定他人生死的神只！更何况是下达给这样一个从远古遗迹中苏醒的、非人存在的指令！
“不……”这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对杀戮的本能抗拒，对自身命运的愤怒，让他想要拒绝。
但就在这一刹那——
董立杰因剧痛和威压而扭曲的脸，他肩上、腿上汩汩冒出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黑土。
李文昊挡在他身前半个身位，身体紧绷如铁，握枪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嘴角残留着硬抗精神冲击溢出的血痕，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是全然的戒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身后兄弟的决绝。
王文娟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胸口被鲜血染红，却仍挣扎着抬起手，似乎想去够那台摔落的、记录了一切的摄像机。
更远处，是獠牙那双充斥着暴戾、惊骇以及不惜一切代价毁灭命令的眼睛！是龙牙队员们疯狂倾泻火力的、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这些人，刚刚还要将他们四人彻底撕碎！如果不是“星环”那匪夷所思的拦截，如果不是泪滴石异变，他们早已变成峡谷出口处冰冷的尸体！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同伴的残忍！这个血淋淋的道理，他在过去的逃亡中早已刻骨铭心！
拒绝？然后呢？等待这个“星泪之影”被动承受所有攻击？还是它会有别的“非清除”反应？谁也不知道！赌不起！
更何况，那冰冷的电子音称龙牙为“低级碳基生命体”，称他为“密钥持有者”。这其间的意味，让他不寒而栗。他仿佛站在了某个残酷的十字路口。
所有的思绪在电光石火间碰撞、炸裂！
储俊文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双映照着漫天弹雨和幽蓝光球的眼里，挣扎、恐惧、愤怒最终被一种冰冷的决绝取代。他猛地抬起头，异变的左臂上幽蓝纹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几乎要刺破视网膜！他对着那幽蓝光球，对着其中那个非人的影子，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裹挟着全部意志的咆哮：
“是！！！”
声音出口的瞬间，他感觉左臂猛地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瞬间抽离！与泪滴石、与光球、与星泪之影的连接骤然加强到一个恐怖的程度！脑海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无数信息流高速闪过！
“指令确认。执行清除协议。”
电子合成音毫无延迟地回应。
嗡——！！！
悬浮的幽蓝光球表面，那浓郁到化不开的蓝色光芒骤然向内塌缩！仿佛其中心出现了一个微型黑洞！
所有射向它的子弹、火箭弹、能量光束，在接触到这骤然塌缩的光球表面时，竟如同泥牛入海，没有爆炸，没有冲击，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就那么……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