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伸长卷曲着从鞋底和裤脚攀缘而上,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
不要向前,不要再向前了。
“跑!快跑啊!”
“跑——”
那些警探很紧张地觑着宫修明的神色。他似乎是被冰霜冻住了,凝固了,一动不动地僵硬在那里,连胸口都没有起伏。就在他们疑心这位高大的绅士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还在思考怎么体面地把他抬走以防丢了这位慈善家的脸面,紧接着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想起来了。”
他的喉咙干涩得要靠胸腔的共鸣才能发声,因而音色显得低哑古怪。
在场的所有人一时愕然。
他重复道:“我想起来……”
母亲拼尽全力推了他一把,和他一起往外跑去。
可是夜色太深,这条巷子的路灯不知道为什么碎了灯罩,在他们踏进来几步路的时候还勉强明明灭灭,出现袭击者的一刹那就彻底熄了。
他们以为那只是个劫匪,或者走投无路的什么人,最不济是谁派来的绑架犯……这么窄的巷子,只是一条鲜为人知的近路,要不是时间太晚他们也不会从这里走,所以是巧合吧,可以反抗——宫先生正值壮年;或者用钱解决,平心而论他们这种人家确实更容易遇到危险,于是一开始他们理所当然认定袭击者有所图。
宫修明想起,他的父亲始终没有倒下。他想拦在他们母子面前,但也仅仅多争取了半分钟的时间。
就在宫修明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入口狂奔时,推着他的那只手,印在他后背的那只手松脱了。余温变冷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仓皇回过头,母亲还在叫他跑。她张着嘴,不知是要痛呼,还是要对儿子发出最后的叮咛。
“跑啊……”
她其实发不出声音了,大股大股的血随着利刃洞穿胸口溅射出来,落在她独子的身上。血沫从口鼻往外溢,濡湿了领口。
宫修明下意识回身想去捂住她的贯穿伤,然而这位母亲在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刻,拼尽全力地推开了他的手。
可这一切努力不过徒劳。
两个成年人无法抵抗的杀戮,要一个少年怎么逃脱?
他被钝器砸中了后脑。
再有意识时,他面朝下以一个扭曲的姿势俯卧在地上。就在他的父母之间。
“你知道,杀一头牛,需要几个步骤吗?”
依据这个州的动物保护法,屠夫们不被允许在牲畜清醒的时候杀害它们。他们要先进行至昏处理,电麻或者二氧化碳。紧接着放血——很多人反对放血,认为会给动物造成不必要的痛苦。然而考虑到肉的品质,有多年经验技巧的屠夫会精准切断颈部动静脉,就在第一颈椎与颈骨间。放血时间大于五分钟,放血率大于95%后,他们给牲畜浸烫脱毛,60-65度的水,三到五分钟。
接着开膛。
以食指中指固定刀背,根据刀刃和肌理的走向确定角度和深度,在触达脂肪层时会产生轻微钝感,突破筋膜的瞬间又会呈现落空感。
一般到接触肌肉时会有轻微均匀的阻力,随着切割深入逐渐感受到肌束分离的细微震动。遇到筋腱组织时需增加20%的腕部扭力完成切断。像肩胛骨、膝盖骨这些关节,处理时刀刃需要贴合骨面滑动,通过听辨“咔哒”声确认关节脱位。此时手指能感知到关节液渗出带来的润滑感。
屏幕中的屠夫正在兴致昂扬地解说牛肉分割操作规范。他其实是一位生活在小镇上的农场主,这里以生产风味浓郁、各具特色的熟成牛肉和火腿闻名,他已经是家族生意的第二代传人了,整个镇子的经济生活都是围绕着他的牛群和工坊运转的。
张天心在受邀进入这家餐厅时,玉维真正在观看关于他们供货商的纪录片。不得不说,那个农场主手中的大块牛肉肉眼可见品质极高,鲜红的肌肉和微微淡黄色的脂肪层叠交错,形成大理石般的花纹,随着按压呈现极好的弹性,表面湿润不沾手。
“我要一块眼肉,五分熟,迷迭香黄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