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应该是我么？
如果张天心在现场，他大概又要大发感慨，告诉宫修明这就是情节上的必然走向——的确是命运，命运向来围剿故事的中心，传奇的主角，将他们引向一条注定的、孤独的道路。
“我在司法系统也有一些旧识，在你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例行拜访过我了。不过今天早些时候，我听说他们有了重大突破。”玉维真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捻起一枚玛德琳，问他，“我已经把自认对你有用的信息讲得差不多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他是个不好对付的聪明人。宫修明可以确认。
坦诚，然而避重就轻。其实他们双方对这场拜访的中心话题心知肚明，重点不在于卡尔·潘尼沃斯的突然死亡。重点在凭空冒出的嫌疑犯——当初封锁全程高度戒严长达一周，尔后潜逃十余年，再次案发时一个照面就被捕捉到蛛丝马迹——重点在于，所谓的“苏格兰场”外派，一个本地的小职员。
就算当年是灯下黑，一个路过的局外人，为何能如有神助般厘清这一切？“张天心”这么多年的履历，倒查他的实习经历、毕业院校、长大的社区、父母职业……他甚至连出境经历都没有，平平无奇，千千万万都够不上中产的白领中的一员，要从那里获取相关信息，从哪里掌握他那些“技术”？
关键问题是，他们也没查到过更早时候，张天心和玉维真的交集。
他是突然来到这里的。在卡尔深夜拜访的那日白天，路过时推门进来了一趟。在此之前，这条街上报告说没人曾见过他。
可抓着这点不放又能如何？玉维真大可以抱怨那是个好奇心过剩的人。什么，为什么当天入夜时报警？是因为把他当成了手脚不干净的窃贼，他这里可有太多价值连城的东西了。那张天心怎么会从警局偷了你的档案又越狱？这他怎么知道，万一是那个好奇心过剩的人误以为他从事走私一类的生意呢，他不是对你们说他是个“苏格兰场”的警犬，这么看来他的鼻子和脑子都灵光得很。
无论问他什么，都会被轻飘飘地堵回来。这点是宫修明从见到那扇敞开的店门后，就隐约预见到的事。
“别板着一张脸了，随便吃点东西吧。”他听见玉维真说，“我猜你今天奔波到现在，应该根本没顾得上休息。”
这些常温点心大体上能看出是高级餐厅或是预约制私人面包房出品，光泽喜人，日期新鲜，合理适当的回油后口感更好。宫修明怀疑自己再推拒下去对方就要强调点心里没下毒了，顺手推舟拿起一块曲奇。
不过他确实一整天滴水未进……于是酒香在入口后更明显了。
“啊。”
玉维真也吃到了同颜色的一块。他只咬过一小口，紧接着拿近问问，无奈道：“可可白兰地……很有创意不是吗？还是玛德琳吧，我可以保证伯爵茶味的出品很稳定。”
威廉姆斯睁眼时腿上放着一小包点心。
“？”
“。”
驾驶座上的宫修明对上他困惑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想道：“你连番奔波劳累过度睡着了？”
“……你哪怕说掉了个古董花瓶在我头上把我砸昏过去我也会信的。”威廉姆斯对他毫不用心编造的理由感到无言，恹恹道，“哪怕语气再坚定一些呢！”
他一边抱怨一边拆包装，嘴边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丝甜蜜的笑容：“虽然我理解你们私下有悄悄话要说，但你完全可以先把我请出去啊！怎么还要麻烦玉老板亲手把我弄晕……唉还给我打包了东西，他真是个贴心的好人……”
宫修明眼睁睁看着他抓到一片“可可白兰地”塞进嘴里。
平心而论这玩意不难吃，烘焙师应该是想做出浓郁复合的味型，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减弱过量可可粉的影响加入橙皮，不仅没有弱化苦感反而……
“哕。”
反而像宿醉后的呕吐物。
威廉姆斯发出了一声不能自控的干呕，顽强如他居然还在捏着鼻子继续嚼嚼嚼，这确实是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