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交错磕碰的声音——铠甲动弹的声音。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什么东西动起来了,这座城堡内有很多各地的奇珍与古董作为摆设。在通向资料室的长廊中,神行者们能观赏到的是来自欧洲中世纪十字军东征的宝贵遗迹,血迹斑斑、锈迹层叠的铠甲。
它们从被运来安置的那一天起状态和摆放方式就一同凝固了,倘若铠甲自己有灵也想象不到还能有上阵的机会……
等等,为什么来源会详细到十字军东征?架空世界几乎不会缝到他源世界里实质的历史,原来破绽这么早、这么细节吗?
“呜呼。”张天心说,“你选错东西了哦,这玩意儿显然会比我先散架。”
然而他忘了即使散架,红袍也能命令它们把自己再拼起来——甚至不用太多的命令。他直接向伟大的神祷告让这些东西把张天心这个可鄙的叛徒困死就行。
祈愿是以结果为导向的一种言灵魔法。神对虔诚信徒的恩眷就是这么直击本质。
张天心夺路而逃。
他一开始就不该在红袍面前现眼的……吸引到他的注意力没错,可惜对方毕竟是个狂信徒。他一句告解就能堵死张天心的生路,信仰和咳嗽一样都是藏不住的东西。
唯物主义战士被嘈杂的铠甲追得脚打后脑勺,偏偏去路还在视野中不断扭曲旋转。真不知道红袍用言灵给他套了个什么debuff,他眼睛里是万花筒脚底下又是实地,感官的冲突之下张天心的胃部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明明这个世界已经很努力按时三餐了啊!玉维真你要杀要剐给宫修明一个痛快!快来救我啊!
他其实也很想回头看一眼红袍到底是跟在他身后还是转回了资料室,然而那些生锈的、断成半截或者碎块却还身残志坚的武器不允许他这样做,张天心没有试过用言灵治疗,也不知道愿神的力量能不能阻抗破伤风。他不大想冒这个险,而且在红袍祈愿并告解他是个叛徒之后,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通过祈祷调动神力了。
怎么,这个信仰体系遵循疑罪从有吗?好歹给我做个背调呢?
他逃跑逃多了,已经可以一心多用,不仅能勉力摆脱幻觉的影响,还可以持续不断地自言自语、自怨自艾、怨天尤人。
这些玩意儿的动静如此之大,张天心已经在资料室附近上上下下疲于奔命了很久,还在不断地有藏品加入到追杀他的队列里来——最危险的时刻是一幅画的人物通过画布卷起了摔散架折断的画框试图捅他,张天心发誓那一刻他已经能感觉到木刺的尖头正戳着自己的屁股。
他不知道他还能在这里绕行多久,如果红袍将这附近彻底堵死,他就只能往神行者或者学徒的休息区去了……到时候场面的混乱程度他不敢想象。
又一次来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眼前就是窗户,往左边是资料室,陈列中最后的一部分青铜和陶土制品蠢蠢欲动,往右就是他来的路了,神行者们……
这时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路一下子回正。
“?”
张天心激动地扭过头——一定是玉维真解决了男主,能够腾出手来把他从悲惨的处境中……
一团不祥的绿光。
他惊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同样是神行者你这不讲武德了吧?言灵就言灵为什么你还能发射阿瓦达?
“张天心!”
他听到了玉维真的声音。
他听到他短促有力地喊了他的名字。
“跳!”
他别无选择,果断扭过头,一个鱼跃,一头撞向了覆盖着禁制的彩窗玻璃。
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如约降临。
张天心盯着餐盘上竖着插在馅饼里的鱼,不知道是该思考哪一件事……盯着死鱼眼睛很难思考别的事吧!
“怎么了?”
有人敲了敲他的餐盘。
张天心抬头。
是男主。
没死,一个活的男主。
他又低下头去,没有再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