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看来,他的外表属实有点欺骗性,纯然的美要胜过一切。
然而“纯然”会显得虚假,所以他脾气不大好,待人比较不客气,手段比较狠,这些才构成了一个复杂、真实、完整的人。也不排除张天心的取向问题,玉维真的这部分外在表现在他那里全都可以算作是优点了。只不过,他也没有真正见过这种意味的笑容和逼问。
换做张天心在这个地方,他根本无从想象和探寻玉维真的恶意之源头。
他要么被吓晕过去,要么就是,单纯地……晕过去。
宫修明始终没有抬头和他对视。
他在注视着杯子,注视杯中漾起的水面。明明喉咙没有外力作祟,没有疾病、没有伤口,他也喝了半杯水润过嗓子,还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
什么话比较合适?
“好久不见,玉维真。”
还是“我确实记得。”
还是说“我只想起来一部分……”
他说得对,他根本没可能在他面前撒谎,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名字,只是一次性的免死金牌。
等待,还是坦白?
“我还在这里。”宫修明说,“你还没能成功。”
很好,他话出口的下一刹那,意识到自己挑选了众多答案中最烂的一个。
谁给他的胆子让他脑子一热平铺直叙的?
宫修明连人带椅子往身后的墙壁上摔了过去,这下可没人在乎这个家里有没有客人了。他在自己头破血流之前往前一扑,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随之而来的一盘子医用器械,狼狈滚进了一个工作台底下。
不过他这人也还算实在,见玉维真不是真的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又麻溜地从工作台底下爬出来了。
“有你在的话确实很难成功
玉维真还在笑——讽笑与冷笑,似乎看见他使他的心情非常差一样。自从宫修明顺利“出生”、“苏醒”,玉维真就是一个曾经处于休眠期、如今又再度活跃的火山。
“对不起。”
虽然他说话不中听,但他滑跪快啊。
宫修明又一遍道歉:“对不起。”
“我偶尔会真心希望。”玉维真冷冷道,“我真心希望你能死透,免受折磨。”
后半句话没有主语,意味大约是他灰飞烟灭了,对两个人而言都是解脱。
“那很抱歉没能如你的意了。”
他在环顾四周,没有找到第二把能安置自己的椅子,只好顺势靠在刚刚成功保护了自己的操作台边上。这时他就要比玉维真高,再次从这个角度看他,居然有种熟悉的安定感。
“玉闻。”
“老这么叫我做什么?”
宫修明耸耸肩。
这很难以形容,名字并不仅仅是代号,一些短暂音节的组合体。古人有姓有名有字,称呼的不同某种程度也意味着远近亲疏。称他名字的时候,有一种隐秘的、类似于同谋的快感。
起码在这个世界中,这是一个小范围内的、局限于两个人的秘密。
“先不谈这些了。”玉维真说,“你也知道计划没成功,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是说很有耐心?那就继续尝试,总有一次会成功的。”
“你还没死够?”
“没死够,你有耐心等;死够了——彻底死了,你我都解脱。”他一摊手,“怎么样?是不是算来算去都是笔划算买卖?”
暴露了他的记忆完全拷贝移植成功之后,宫修明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放松起来。他也不装死、不装傻了,甚至可以说得上一声气定神闲,大有一副“看不惯我就把我剁了反正最后出现的还是我”的恼人样子。
“那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路。”
不清楚他是真的来者不善还是开个玩笑,宫修明已经下意识作出了反击的举动——这相当于一个开始的信号。玉维真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钟毫不犹豫地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