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在他娘发现之前稍微处理一下。跌打损伤的药放哪儿了来着?嘶……真的好痛,感觉是有木刺扎进了肌肉里,也可能划伤自己的某种草叶有毒。
他知道自己又从生死关口走过一遭,然而如今已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不再后怕。死就死了,还能怎样?他回头看了看那座山,觉得它和自己前去时带来的感觉不一样了。准确来说,是他“想起”记忆,重新见到玉维真之后,突然有了这种感觉——其实是离奇的第六感卷土重来。
他隐隐约约能感到后山上的“气”。一股氤氲着的灰褐色笼罩着那座山,湿腐的、不祥的颜色。那就是此地的地仙的相吗?他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产生了某种幻觉,然而颜色并没有褪去。
他回过头来,向前看。
太阳已在缓慢西斜,整座村庄如同往日一般,人声,牲畜的声音,风过时树叶和稻草的声音……一个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小村子。然而在他眼中,村子也同样蒙上一层浅淡的颜色。
五彩斑斓的灰?
好像雾霾啊……看久了有点头晕目眩,还有点恶心。
他一瘸一拐地往家疾步快走,心下越发笃定了自己的一个想法。
老天奶啊,其实我希望我的方向是错的。
但是如果我猜的是真的的话……
他面无表情地啃咬自己的下嘴唇。
农家人都睡得早,因为要早起做活计。张天心家里是有灯的——读书人家中就是不一样。
他娘已经过了往日归家的时辰了,还不曾回来。
她回来得越晚,张天心心里的鼓敲得越厉害。
他娘知道自己去了后山吗?那里人劳作的痕迹太多了,再添上他那日偷听那些女人在村长家里讲的话,他可以拍着胸脯说,孙家庄的地仙一定和她们有关。但是是怎么个有关法?有关了多久?做了什么才有关?那个山洞是她们布置的吗?地仙是谁请来的?还是说……由某个曾经的活人转化而成?那些孙家庄“吃掉”的人,一定都是作为人牲祭给了鬼神,是谁主导的?是谁开启了这一切?从孙家庄……从有孙家庄的那一天就开始了么?
他点着灯,在这一豆灯火下发呆,等着他母亲归来。
等着等着,等得他都快入定了,正两眼发直,大脑放空,屋门忽而吱呀一声。
张天心一个激灵,当即坐直了身子,向门口看去,立即又意识到不对——家门开了,院落的门可是关得好好的呀!
他后背冷汗一冒,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刻窜起来跑还是按兵不动,直到熟悉的寒意碰到自己脸颊,才明白——“我x……”
他是硬生生把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咽了下去。
“怎么?”对方笑盈盈道,“不是说了我晚上要来,这么惊讶做甚?”
“还未到三更。”张天心故作镇定道,“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吧……鬼神横行的世界观。”
“被吓了又能怎么样?倘若是我,必定没事。倘若不是,必定要死。”
他语气倒薄凉,说的话倒也实在。张天心无言以对,冲眼前的这只艳鬼一拱手,表示拜服。
“你还真别说。”他说,“月下灯前,比《聊斋》何?”
“没看过。”玉维真截断他话头,“当然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这个时代如此社会背景,别人都是墙头马上月下花前莺莺燕燕,你和一只鬼说什么?”
“我们那里也有女鬼女妖的……男鬼男妖也很不少见啊!”
“哦哦,那真是口味非常兼容包并了。”他敷衍道。
张天心向来只有到他这里碰软钉子的份,半点口舌上的便宜都没占过,不过他也习惯了,自然而然、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好吧,所以为什么提前这么久?还有,我娘去哪里了?你飘过来的路上有看到她吗?”
“就是因为看到她了,才提前过来找你。”
玉维真微微一笑。
哎呀真是《聊斋》……张天心不知道是自己坐太久腿麻了,还是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