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不测,先别管暴露不暴露的,赶紧跑路去找玉维真求救好了。
他现下就紧盯着自己脚尖前的一亩三分地,眼观鼻鼻观心,力求精准打造一个不谙世事、老实淳朴的乡下少年形象,总而言之是求求她别再逗自己了。而人越紧张,精力越集中,感官就越能接收到越多的信息。他既然已经不再多看,能听到的声音、闻到的味道,忽然之间就丰富起来。
张天心听见她在倒茶水,茶叶还不错,香气熏然,不像这间朴素的客栈能拿出来待客的那种。他听到她动作间首饰互相碰撞的声音,不像玉石翡翠,也不是金银……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唤醒了他一些久远的记忆。
他娘当初砍掉那个猪圈里的举人的脑袋,刀具和人头骨的碰撞,大体就是这样的声音吧。
张天心毛毛地一缩脖子,不知道是自己的想象力太过丰富,还是说……就如他所听到的、所回忆起的那样,这就是利器和骨头交错啃咬的声音。
妈妈呀,真的是,中式恐怖才是最经典的,那么多血肉横飞的世界都过来了,他现在是真的怕得要死——总不能是因为这具身体才十六岁,保留了一些土着的本能反应,没跟上他成熟而苍老的灵魂吧!
可是这个房间真的很冷。
他又轻又缓地吐出一口气,确认并非自己的幻觉。
一阵稀薄的白雾,出现在了他的口鼻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