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树阴下歇口气就知足,哪像现在,躺着看孩子们闹,喝着凉茶听蝉唱,这日子,热得像团火,凉得像块冰,凑在一块儿才有滋有味。”
日头西斜时,晚霞把天边染成了橘子色,我们躺在凉棚里分食冰镇西瓜,瓜瓤红得像晚霞,籽吐得满地都是。诗诗突然指着天边的云彩说:“那朵云像块大冰糕!肯定是老天爷给咱们的大暑礼!今年的夏天准能凉飕飕的,热得直淌汗的时候啃口瓜,浑身都能冒仙气!”
“先等你把今天散了的芦苇席捡起来重铺再说,”灵月笑着刮她的鼻子,“去年你把西瓜皮埋在凉棚下,说是给土地爷送凉席,结果长出丛西瓜苗,你还天天浇水,说要结出能纳凉的小西瓜。”
大家都笑了,笑声混着蝉鸣和井水的叮咚声,在热烘烘的晚风里飘得很远。凉棚上的芦苇席还在滴水,瓷枕的凉意渗进骨头缝,每个树阴里都藏着夏天的甜。这江湖的故事,就在这大暑的槐树下,在这卧着清风的惬意里,又添了新的一笔。
毕竟,只要这蒲扇还在摇,这凉棚还在搭,我们还在这树阴下,这江湖的夏天,就永远凉不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