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往里头扔多少芝麻糖,才能把你甜回来?”诗诗拍着胸脯保证:“我认路!跟着酸香味走,出来还能带坛百年老醋,给你蘸饺子香掉眉!”
白老坐在醋缸边,看着淡褐光里的醋影,慢悠悠地说:“虚空界的小寒,酿得比咱们的醇,酸得也比咱们的透,你搅一次醋的功夫,外头的蜡梅说不定就又开了三分,”他指着院外的醋坊,“不过啊,这盼着新醋出缸酸的乐子,在哪边的江湖都一样。”
诗诗听得眼睛发亮,突然把腰间的小醋壶往淡褐光里扔,“给里头的醋缸当样品!让他们酿出满坊的好陈醋,等我进去了,天天就着醋吃饺子!”
日头偏西,淡褐光慢慢变成暖融融的赭石色,像夕阳浸在醋浆里。诗诗蹲在边上数影子酿了多少缸醋,灵月往缝隙里扔了把高粱,丫蛋把醋筛往淡褐光边一放,筛影正好落在画纸上的醋坊。书生举着画纸笑,纸上的淡褐光里,两个诗诗正隔着虚空递醋坛,一个在里头喊“这坛够酸”,一个在外头应“再封半年”,声音好像真的顺着酸香飘了过来。
灵月望着那画突然觉得,这虚空界哪是什么酸气缭绕的醋坊,分明是把冬天的清冽都酿进了醋浆,里头的醋坛跟她们坊里的一样沉,里头的笑声跟她们的一样憨,连被醋溅脸的狼狈都带着酸香的爽。
毕竟,只要这醋坊还在酿,这淡褐光还在流,我们还在这坊边,这江湖的虚空醋,就永远酿不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