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路!跟着柳香味走,出来还能带束野蔷薇,给先人坟头添颜色!”
白老坐在柳树下,看着青灰光里的纸影,慢悠悠地说:“虚空界的清明,飘得比咱们的远,念得也比咱们的深,你插一根柳枝的功夫,外头的蒲公英说不定就又飞了三分,”他指着院外的田埂,“不过啊,这就着细雨思先人的乐子,在哪边的江湖都一样。”
诗诗听得眼睛发亮,突然把腰间的小纸篓往青灰光里扔,“给里头的祭扫当容器!让他们折满筐的新柳,等我进去了,天天帮着插遍坟头!”
日头偏西,青灰光慢慢变成暖融融的灰白色,像夕阳照在雨雾里。诗诗蹲在边上数影子烧了多少叠纸钱,灵月往缝隙里扔了把柳絮,丫蛋把铁锨往青灰光边一放,锨影正好落在画纸上的墓园。书生举着画纸笑,纸上的青灰光里,两个诗诗正隔着虚空递柳枝,一个在里头喊“这枝够绿”,一个在外头应“再折三枝”,声音好像真的顺着雨丝传了过来。
灵月望着那画突然觉得,这虚空界哪是什么肃穆的墓园,分明是把春天的思念都系在了柳枝,里头的纸钱跟她们叠的一样轻,里头的笑声跟她们的一样柔,连摔断柳枝的懊恼都带着柳香的清。
毕竟,只要这柳枝还在插,这青灰光还在流,我们还在这树下,这江湖的虚空念,就永远寄不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