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多日不见人影的凌王殿下正同启明帝、端王一同品茗,香炉中惯用的香被换成了淡淡的安神香,往日在跟前侍候的安屿姑姑已不见踪影。
启明帝身上长年累月的毒之由来,在场之人如何不知,终是谢恒舟轻声开口道:“安屿姑姑......”
启明帝自然知晓他问的是什么,往日幽深的眼眸褪去了算计和揣摩,温声道:“她是凝晚救回来的丫头,自从凝晚......她的心思就不在这深宫之中,隐忍了这么些年倒是苦了她了,如今朕也活不久了,便放她出宫让她多去陪陪凝晚也好。”
谢恒舟和谢瑁听到他的话,眼眸一沉。
谢瑁对眼前之人终是爱戴多于埋怨的,默了一息沉声开口道:“皇兄的病当真是没有办法了么?”
启明帝并不在意,神色倒是阔达:“白芷神医给了朕活灵丹,那丹药可以激起身体的所有精元让朕瞧起来无虞,可代价便是只有两年的寿命,不过能瞧到朝堂清明,朕已经无憾了。”
谢恒舟清冷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启明帝那张苍老憔悴许多的脸,终是不忍低声沉痛道:“父皇。”
启明帝听到他最爱的儿子总算愿意喊他,尽管其中夹着复杂的感情,可他眼中依旧满是欢喜,嘴角显示出明显的笑意,宽声道:“你这孩子从小性子高傲又倔强,朕还以为直到死,你都不会愿意喊朕一声‘父皇’呢。”
“......”
谢恒舟鼻尖酸涩,怕眼中晕起的红意被瞧出,当下错开他的眼神,微微垂眸不语,搭在大腿上掩在袖袍中的手寸寸收紧。
启明帝见二人神色凝重,眼眸含笑,褪去了帝王的威严,温声宽慰道:“你们不必伤怀,当初朕与晚凝大婚之事,朕便同她结发许诺,‘同生死,共患难,生同寝,死同穴’,朕已经违背诺言独活了这么久也够了,可不能再让她久等了。”
“......”
启明帝瞧见二人还是一片惨淡的样子,摇摇头无奈地调转话头:“哎哎哎,朕如今还没有死呢,先不提这些晦气事了。”
“老三,朕听说你这是铁树开花对着那朝阳城的小丫头又哄又骗,又争又抢的,少了点君子风度啊?”
启明帝语气中尽是调侃,一旁的端王谢瑁也像是看戏一样,立即将那双鹰眸看向谢恒舟。
“咳咳咳——”
谢恒舟却没想到他讲话头一下子对准了他来了,对上二人八卦的眼神,他一下子变得局促不安,假借轻咳来掩饰。
启明帝可不吃这套,摆摆手道:“你小子竟还会羞怯,可别想借着轻咳掩饰过去。”
“什么铁树开花,我那是不喜风月!”
谢恒舟想到此行的目的忍下了生起的不自在,红着耳尖,撇嘴反驳道:“再说了,我不过是积极争取罢了,哪里有皇叔说得那般,父皇少听信那些有的没的。”
谢瑁轻咳一声,有些心虚道:“我不过是实话禀明你父皇,至于那什么有失君子风度的话可不是出自我之口,你父皇多的是探子。”
启明帝笑得慈爱,像是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道:“哎,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朕听闻那丫头可有趣着呢,你这小子被那么个丫头拉下红尘,朕倒是不意外,再说了,你小子明里暗里将你们的关系弄得众人皆知,如今怎么还不好意思上了?”
谢恒舟对上启明帝了然的眼神,自知瞒不住他,坦言道:“儿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先下手为强。”
谢瑁笑笑,叹谓一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启明帝也笑笑,又试探道:“那丫头可是秦宵的心头肉,朝阳城的掌心宝,你这般算计秦宵那老狐狸,他那一关你想好怎么过了?”
谢恒舟神色一滞,“......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这不就来寻父皇和皇叔商讨此事了么?”
“......”
二人脸色笑容凝固,苦笑道:“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如今刚平息内忧外患的,国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