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阙道门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刚从昏睡中醒来的启明帝在宫女们侍奉下穿好外袍,整理好仪容穿戴,便听得内监回禀端王求见。
启明帝黑眸一沉,谢瑁向来守礼若非紧急要事断不会他刚醒就来求见,大手一抬,不怒自威。
内监会意退了出去,扯着略尖锐的细嗓道:“宣端王觐见——”
侍女们整理好他的着装后恭敬地退了出殿,会意将空间留给二人。
众人刚退下,端王就已大步走入殿中,眉眼沉沉,步履沉重像是灌了铅,恭敬地朝启明帝一拜:“臣弟谢瑁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
启明帝想到朝堂那些虎豹狼犬一样不安分的人,心下一沉,发问道:“贤弟此番前来可是有急事回禀?我昏睡后可是朝堂出了什么岔子?”
谢瑁眼眸微沉,道:“不在朝堂,在庙宇……”
“庙宇?”
启明帝一惊,探究地望向谢瑁,不解发问:“城阙山城阙道门?有涤尘国师在能生出什么岔子?”
“昔日的被清风道人逐出道门的道桦道人修行邪魔歪道,残害无辜百姓嫁祸城阙道门众人,有异心的外族邪教趁机推波助澜,煽动百姓豪侠讨伐道门……”
启明帝背在身后隐在锦袖下的手倏然收紧,面色不显,喉头发紧:“朕无故陷入昏睡想来也是他的手笔,好啊!好得很!”
同当年文相国谋反一案何其相像,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涤尘国师闭关被扰陷入心魔,幸得慕容盛云和顾承霜出手才没有酿成祸及苍生的大祸,这一战虽将涤尘国师从心魔魔障中拉了回来,可慕容盛云重伤,顾承霜身死……”
谢瑁眼中满是悲伤和愧疚,这些人同他都有着旧时的情意,明明早已退隐却还是在危难之际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反观他们身居高位却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了,让他如何不羞愧愧疚。
启明帝听了他的回禀眼睛骤然睁大,眼眸震惊,胸腔积聚的浊气上涌,呛得他喉头发痒,剧烈地咳了起来,待好不容易压下咳意时,手心竟染上了猩红。
“皇兄,你咳血了?!”
谢瑁向前两步扶他时,自然也将他手心的血看进眼里,语气慌乱,作势遣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被启明帝抬手阻止了。
“无碍,不过是把这几日一直积聚在胸腔的淤血咳了出来罢了,不必大惊小怪的。顾承霜身死,朝阳城必有所动作,江湖也不太平了……”
“朝阳城三城主剑王秦霄多年未出鞘的青龙剑近日倒是饮饱了血,他一口气屠尽了那些推波助澜的江湖流派,江湖的人分成两派,一派支持朝阳城,一派不满朝阳城的。这江湖和朝堂都安稳不了很久了。”
“用江湖牵动朝堂,他们真耍的一手好计!”
启明帝冷哼一声,黑眸泛着冷意,将手中的猩红紧紧地隐在手心里。
......
言信堂总堂内,唐泽言正把玩着手上的一朵小白花,眼眸沉沉,没了往日的不着调的嬉笑神色。
唐花立于一旁,眼眸迟疑,犹豫再三开口道:“小堂主,言信堂向来不管社稷朝堂之事,如今您出手短短两日就将城阙道门之事传遍天下,是否太过高调张扬,那些人定会猜到是我们的手笔。”
唐泽言踮起白花往鼻尖凑了凑,深深地嗅了一下,无所谓地说道:“查到就查到呗,反正我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我向来敬重身怀大义的英雄豪杰,恰巧朝阳城那几位就是。如今朝阳城二城主身死,我不能为她做什么,只能让那些被人挡枪使的人认识到自己的嘴脸有多愚蠢,总不能让他们将自己摘清……”
“可开了一次头要想再置身事外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那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唐泽言轻笑一声,语气轻狂:“他们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再说了我言信堂还怕他们不成,便是天子来了都得避让三分。”
唐花摇摇头,颇为无奈地继续说道:“小堂主,雷渊城之事你待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