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被这惨烈的一幕惊呆了。
皇帝赵琰也愣住了,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被那鲜血烫到。
唯有玄机子,面色平静无波,甚至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他上前一步,拂尘轻摆,声音依旧淡漠:“陛下受惊了。此乃邪祟反噬,自取灭亡,正好以其污血,祭奠通天台基,反衬陛下与贫道所行之事,乃天命所归。”
他一句话,便将一位忠臣的死谏,定性为邪祟的献祭!
皇帝仿佛找到了台阶,强压下心悸,颤声道:“国……国师所言极是……拖下去,拖下去!曝尸三日,以儆效尤!看谁还敢妖言惑众!”
侍卫们慌忙上前,拖走了冯谦的遗体,只留下地上那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
退朝后,武将队列中,李牧全程沉默。他从头至尾,双拳在袍袖中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他必须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压制住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与杀意。他知道,自己只要稍有异动,立刻就会步冯谦后尘,甚至被污为同党,届时北疆危矣!
他面无表情地走出金銮殿,阳光照在他冰冷的铁甲上,却照不进他此刻冰封的心。他能感受到身后无数道目光,有同情,有审视,更有玄机子党羽那毫不掩饰的、带着警告与挑衅的冰冷注视。
冯谦的血,未能唤醒被蛊惑的君王,却彻底染红了忠臣之路,也让李牧的处境,变得如履薄冰,愈发艰难。他知道,风暴,已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