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夜到达最浓稠的时刻,天际却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只是一丝难以察觉的灰白,像是有人用极淡的墨水在黑色画布边缘轻轻抹了一笔。这种灰白渐渐熏染开来,色调开始分层,从头顶的墨黑到地平线附近的深蓝,再到那即将诞生的鱼肚白。
晨星悬在渐亮的天幕上,倔强的闪烁着,直到第一缕真正的阳光将它淹没。月光还未消散,苍白得像个被遗忘的指纹,与渐渐泛起的金红形成奇妙的对照。
“天快亮了,小心些”,齐天侧身瞄了一眼下方的大壮,马上就能到达下山,不忘提醒着雷大壮,喊道。
“哎呦,我的屁股”,雷大壮此时还未抓稳,离地面只有半米,跌落在山崖下,让地面都颤抖了三分,大腿双叉,摸着着自己的屁股,不由吃痛道:“这石头也太硬了”。
“来”,齐天稳健的落在山崖下,生怕把竹篮里面的灵药损坏,来到雷大壮身旁,扶着说道。
雷大壮被齐天拉起,揉着自己疼痛的部位,刚才的感觉太痛了,像某种重锤一样,丝毫没有在意留在地面上的痕迹。
齐天看了一眼被雷大壮砸平的地面,留下细微的痕迹,幸好大壮的体格够硬,不然屁股铁定开花,拍了拍雷大壮的肩膀,不忘调侃道:“你都把石头砸平了”。
“嘿嘿”,雷大壮看了一眼,刚才吃痛的地面,憨厚的笑着。
两人转身, 看到三人呈三角之势站立。他们脚下,泥土微微翻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蠕动。风掠过,带来腐烂的甜腥气,而他们的影子竟在无人察觉时,悄然连成一体,化作一头匍匐的恶兽,对着两人无声嘶吼。
左侧胖者圆如满月的脸盘,肥硕的身躯仿佛一座移动的肉山,肚皮层层叠叠,像是塞满了未消化的血肉。右侧瘦者如枯竹插地,身形细长,骨骼嶙峋,皮肤紧贴着骨架,像是被某种邪祟吸干了精血,肩膀微微歪斜,脖颈前探,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秃鹫。
在两人之间,身形匀称,却给人一种错位之感,脊柱微弯,如一张拉至满月的邪弓,随时能迸发出致命的阴毒。脸上布满了淤青,看上去很狼狈,手臂上绑着绷带,显然是受了伤,威胁道:“齐天,这次看你往哪跑”。
“白霁,朱鲤,崔嵬,你们想干什么?”,雷大壮知道这三人是村里的恶霸,平常没少欺负同村的人,这次阻拦肯定没好事,质问道。
“干什么?”,白齐自嘲起来,在村中从来都是自己欺负别人,谁敢在村中欺负自己,上次要不是自己让朱鲤与崔嵬不要跟着,不然也不会被齐天打伤,摸着受伤的手臂,阴狠的说道:“这都说拜齐天所赐”。
“嗯?”,雷大壮愣了一下,这白霁的父亲经常经商前往镇上,在村中是经常和自己的爷爷作对,所接触的人是五花八门,从而导致了白齐在村中是无恶不作,朱鲤与崔嵬更是像狗腿子一样,自己也是尽量不予理会,可齐天竟然还把他打伤了,没事惹这白霁干什么?疑惑的问向齐天道:“齐天,怎么回事?”。
齐天瞄了一眼雷大壮,点了点头,承认了白霁的伤是自己干的,这事不能让大壮知道,而自己要赶紧回到家中,不能过多停留,对着白霁,和善的问道:“白霁,今天大壮在这里,等下次我们在约地点,怎么样?”。
“不怎么样”,白霁的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朱鲤与崔嵬,三人狂笑起来,
“哈哈”,
过了片刻,眼瞳深处泛着幽绿的光,像是两簇鬼火,在暗处无声燃烧,威胁道:“我就要雷大壮知道”。
雷大壮好奇不已,齐天竟然瞒着自己,看白霁的神色两人的谈话,似乎跟自己有关,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自己与齐天可是两小无猜,询问道:“齐天,你告诉我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事”,齐天拍了拍雷大壮的肩膀,示意安慰一般,看着白霁誓不罢休的样子,能瞒大壮一时是一时,要是让大壮知道后,恐怕会暴跳如雷,对着白霁试探的问道:“白霁,你想怎么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