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这是为了争取时间,避开明枪暗箭,也是为了麻痹敌人,补充道:“另外,对外宣称我心力交瘁,需要闭关静养两日,若无生死存亡之事,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包括二叔和三叔那边的人”。
“是,小姐。老奴这就去办,”福伯沉声应道。
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迅速融入外面的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静室内再次只剩下张琪一人。
孤灯的烛火将她孤单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映在冰冷的墙壁和那沉默的紫檀书架上,更显寂寥与沉重。画像中的祖父,目光依旧锐利,仿佛在无声地审视着她每一步抉择,也仿佛在透过时光,传递着某种不屈不挠的力量。
她知道,这场无声却残酷的战争,已经从她回到张府的这一刻,正式拉开了帷幕。而第一阵致命的硝烟,已然在听竹苑那杯看似清香袅袅、实则暗藏杀机的茶水中,悄然弥漫开来。
同一片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夜空下,张府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暗流在各自的院落中涌动碰撞,激荡着各自的野心与算计。
正东面,一处装饰极尽奢华,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的院落内,丝竹管弦之声隐约可闻,觥筹交错之影映于窗纸,与家主书房的死寂,静心斋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体态富态,面色红润,穿着锦缎华服的中年人,正舒适地躺在一张铺着雪白妖兽皮毛的软榻上,眯着眼,享受着身后美貌侍女力度恰到好处的揉肩。
他手指间灵活地把玩着两颗灵气盎然,价值连城的温润玉胆,玉胆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这靡靡之音中格外突出,仿佛在彰显着主人的富足与闲适,正是张家二爷,张指日。
“琪丫头回来了?”,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与玩味,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趣事,并未把张琪放在心上,冷笑道:“还带回来两个来历不明的散修?呵,我这侄女,年纪不大,胆子不小,主意也是越来越正了,这是病急乱投医了么?”。
下首,一个管家模样的心腹躬身站着,深知这张府二爷表面是个好吃懒做的富贵闲人,实则心思深沉,手段狠辣,闻言低声道:“二爷,消息确认了。小姐一回来就直奔家主书房,从戌时一直密谈到亥时,期间斥退了所有下人,无人知晓具体谈了什么。随后,张顺总管去了一趟,在门外站了片刻,似乎也没探听到什么实质内容,悻悻而归。另外,张顺之子张翰,不久前从他院中出来,行色匆匆,径直前往了库房方向,神色间颇有几分鬼祟”。
“张顺那个老狐狸”,张指日冷哼一声,将温润的玉胆握在掌心,眼中闪过洞悉一切的精明之光,岂会不知张顺想要暗害被张琪带来的那两人?冷嘲热讽道:“大哥待他可谓不薄,赐他权力,令他掌管府内大小事务,地位仅在几位主子之下。如今看大哥不行了,张家这艘船要沉,他脚底板抹油比谁都快,怕是早就搭上了李家的线,正急着纳投名状呢。那听竹苑,那凝神茶,哼,都是他的手段”。
“不过”,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尽在掌握的笑容,嘲讽道:“他越是积极向李家表忠心,替他们扫清障碍,对我们而言,未必是坏事”。
心腹管家面露疑惑,每次自以为猜透二爷的心思,却发现无法预测,小声询问道:“二爷的意思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张指日坐起身,挥挥手,让揉肩的侍女退下,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算计光芒,冷笑道:“李家想要吞并张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哥和琪丫头是嫡系正统,必然拼死抵抗,维护祖业,这是名分大义。张顺这条熟悉张家内部虚实,掌握诸多秘密的老狗,正好可以帮李家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让他们双方斗个你死我活,元气大伤。等他们两败俱伤,消耗得差不多了,我这做弟弟的,再以家族存续为重,不忍祖宗基业毁于一旦的名义出来收拾残局,稳定人心。届时,无论是向李家投诚,凭借这份顺应大势的功劳,和手中掌握的资源、人脉,换取更大的利益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