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前方一栋几乎被枯黑藤蔓完全覆盖,如同被巨蟒缠绕的破旧小楼,那楼阁的飞檐都已断裂,窗棂破损不堪,如同一个垂死的巨人,声音发颤,低不可闻道:“翰,翰少爷,就是那里了,存放稀有灵材的旧库。紫,紫须龙参就在里面”。
两人蹑手蹑脚,如同踏在刀尖上般靠近,不敢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库房的大门上锁着一把锈迹斑斑,几乎有小儿拳头大小的巨大铜锁,但对于掌管钥匙的张三来说,形同虚设。
他颤抖着手在怀中摸索了半晌,才取出一串钥匙,找到对应的一把,哆哆嗦嗦地插入锁孔,好几次都对不准,冰冷的钥匙与锁孔碰撞,发出细微却惊心的“咔哒”声。
“咔哒”
一声轻响,在这死寂得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风声呜咽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就在库房门被推开一条狭窄缝隙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阴寒,带着陈腐与某种难以言喻怪异的冷风,扑面而来,瞬间浸透了两人的衣衫,直透心扉,几乎让人血液凝固。
同时,一阵清晰的,仿佛婴儿尖锐啼哭,又似女子幽怨哀泣的声音,陡然从库房深处,或者说从更后面那深邃莫测,黑暗如墨的废园方向传来。
“呜。呜呜。”
声音缥缈不定,时而遥远得像在天边,时而近得仿佛就在耳畔低语,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不甘与怨毒。
张翰和张三同时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冷汗如同瀑布般湿透了内衫。
张翰手中的玉佩光芒,似乎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浓重阴气,压制得黯淡了几分,声音发颤,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问道:“什,什么声音?”。
张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坐在地,语无伦次道:“鬼。是废园里的怨魂。它们,它们被惊动了。翰少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这差事,这差事不能做了”。
张翰强自镇定,心脏却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一想到父亲的计划,事成后那唾手可得的权力和资源,还能将张琪,以及她那两个所谓的贵客彻底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的快意,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勉强找回了一丝理智。
他咬了咬牙,厉内荏地低喝道:“闭嘴,不过是风吹过破洞的怪声。自己吓自己,快进去拿东西。误了大事,你我都要完蛋。我爹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他强忍着,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一把推开几乎要瘫软的张三,深吸一口那带着浓重霉味,和阴寒的浊气,率先挤进了那阴森恐怖,仿佛巨兽咽喉的库房。
库房内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尘埃遍布,蛛网密结,如同无数年未曾有人踏足的墓穴。
空气中弥漫着陈腐药材与木头朽坏混合的怪异气味,令人作呕。
借助玉佩散发的微弱,摇曳的光芒,只能勉强看到一排排蒙着厚厚灰尘的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同样落满灰尘,甚至有些已经腐朽破损的玉盒与木匣,影影绰绰,如同墓室中沉寂了千百年的陪葬品。
张三不敢再犹豫,连滚带爬地跟了进来,凭着记忆,强忍那几乎要让他窒息的恐惧,快速找到一个特定,刻有古老龙纹的玉盒。
他颤抖着手打开一条缝,确认里面正是三株须发皆紫,形态蜷曲如小龙,散发着淡淡莹润光泽的灵参后,迅速将其取出,放入早已准备好,没有任何标记的一个普通储物袋中,仿佛那玉盒烫手一般。
同时,他按照计划,故意将一个不起眼,材质普通,却是听竹苑客房标准配置的香料盒,遗落在角落不起眼处,并慌忙地弄乱了几处架子上的东西,制造出被人匆忙翻动,寻找某物的凌乱假象。
做完这一切,两人已是心惊胆战,背心全是冰凉的冷汗。
那从废园方向传来的呜咽声,如同附骨之蛆,似乎并未停歇,反而更加清晰,更加接近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被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与刚才的动静所惊扰,正从无尽的沉睡与怨恨中,缓缓睁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