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而来。
来人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灰布衣衫,裤脚被露水和泥土打湿了大半。她皮肤黝黑,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痕迹,头发枯黄,简单地扎了一个马尾。因为奔跑而散落了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上。她的身形单薄,但奔跑的动作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韧劲和急切。
(系统2333在她脑海里小声点评:“看,月月,你二姐来了!啧啧,这形象,这气势,虽然灰头土脸,但眼神里有光啊,一看就是未来大女主的胚子!”)
甘月没空理会系统的聒噪,她的目光紧紧锁在越来越近的少女脸上。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年轻面庞,嘴唇因为干渴和焦急而起了皮,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与这个贫困环境格格不入的眼睛,大而明亮,眼尾微微上扬,此刻因为担忧和恐惧而泛红,瞳孔里却燃烧着一种不肯认命的倔强和一股破釜沉舟的果敢。这确实不是一双普通农村少女会有的眼睛,里面已经初步有了反抗命运的火焰。
“盼弟!”少女终于看到了土坡后的甘月,惊呼一声,几乎是扑了过来。她冲到甘月面前,猛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想碰触甘月又不敢,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盼弟?真的是你?你……你没死?他们还说你……说你……”
甘月适时地发出一声微弱又痛苦的呻吟,眼泪说来就来——一方面是演技,另一方面也是这身伤和这处境确实让她委屈又害怕。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眼前焦急的少女,用带着哭腔的气音唤道:“二姐……我……我好疼……浑身都疼……”
(系统2333:“对对对!就是这样!楚楚可怜,奄奄一息!月月演技爆表!再给她加点料,说说爹娘怎么对你的!”)
甘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戏还得演下去。
甘来弟(二姐)听到妹妹喊疼,心都要碎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拂开甘月脸上沾着的草屑和泥土,触手一片滚烫!“你发烧了!”她惊呼,再仔细一看,妹妹露出的手臂、脖颈上,满是青紫交错的伤痕,有些是旧伤叠着新伤,有些是摔倒磕碰的痕迹,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们……他们就把你扔在这儿了?”甘来弟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心疼而颤抖,她环顾四周阴森的乱葬岗,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们还是不是人!你是他们的亲女儿啊!”
甘月抓住机会,开始“告状”,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二姐……我前天晚上……好难受,好冷……跟娘说,娘骂我晦气……爹把我扔柴房,说……说死了干净……省粮食……”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甘来弟的表情,看到她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继续添柴加火,“我……我好渴,好饿……没人给我一口水……我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二姐了……”
(系统2333兴奋地插话:“漂亮!细节到位!情感真挚!月月,快,再暗示一下妹妹是怎么死的,加强一下仇恨值!”)
“闭嘴”甘月在脑海里没好气地呵斥。
(被凶了,2333的电子音瞬间低落下去,带着点小委屈:“哦……人家也是想帮你嘛……”)
甘月没再理会系统的小情绪,她看着甘来弟眼中迅速积聚的泪水和她紧紧攥住、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拳头,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适时地流露出恐惧和后怕,小声啜泣着:“二姐……我好怕……妹妹当初……是不是也这么疼……这么怕……”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甘来弟心中对父母仅存的那点微弱期望。她想起十岁夭折的小妹,也是因为一点小病就被置之不理,最终……她的眼泪终于决堤,猛地将甘月紧紧抱在怀里,不顾她身上的尘土和可能存在的污秽。
“不怕了!盼弟不怕了!”甘来弟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她拍着甘月单薄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妹妹,也像是在对自己发誓,“二姐在这儿!二姐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了!这个家……这个家我们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