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的指令和林家刻意的引导,像一双无形的手,试图将她推向林序,并将林烬隔绝在外。但甘月骨子里的那股韧劲,以及那种对林烬莫名的熟悉感,让她开始逆反般地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不再只等着林家的“邀请”,而是开始创造机会,“偶遇”林烬。
第一次真正的交谈,是在楼下的垃圾站旁。甘月故意算准了他下班倒垃圾的时间。林烬看到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避开。
“好巧,”甘月主动开口,晃了晃手里的垃圾袋,“你也这个点?”
林烬低低“嗯”了一声,动作有些僵硬。
甘月没话找话:“今天天气好像不错,虽然有点灰蒙蒙的。”
林烬抬头看了看永远像是蒙着一层纱的天空,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他没接话,但那种拒人千里的气息淡了些。
甘月注意到,他扔掉的袋子里,有几个空泡面盒。和她这个“社畜”的晚餐如出一辙。而林家晚餐桌上,从来都是四菜一汤,营养均衡。
第二次,是在周末的清晨。甘月“恰好”要去离家很远的那个大型超市,又“恰好”在公交站遇到了应该是去加班(修车行周末更忙)的林烬。车上人不多,但林烬习惯性地走到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甘月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林烬身体明显绷紧了。
一路无话。甘月看着窗外飞逝的、千篇一律的灰色建筑,忽然轻声说:“这个城市,总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旁边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在甘月以为这次尝试又失败了的时候,她听到一声极轻的、几乎被发动机轰鸣掩盖的叹息。“……是啊。”
就这两个字,却让甘月心头莫名一松。他没有附和她,也没有像林序那样立刻给出“要积极乐观”的标准答案,他只是……认同了她的感受。这种真实,比任何精心雕琢的安慰都让人安心。
她发现,林烬确实话少,但观察力惊人。有一次,她因为一个棘手的案子加班到深夜,回来时在电梯里累得几乎站着睡着。林烬也在电梯里,在她踉跄了一下时,下意识地伸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胳膊肘,很快又收回。电梯到达时,他低声说:“七号楼下的那家粥铺,夜宵还行,比便利店的热食好。”
甘月后来真的去了,发现那是一家开了很多年的老店,老板娘很和气,粥熬得软糯温暖。这种细微之处的关怀,与林序那种程式化的、仿佛从“完美邻居手册”里照搬的“顺路接送”和“短信提醒”相比,更让她觉得……像“人”。
那种熟悉的、让她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在他低头专注修理一个小物件(是她故意弄松的房门铰链)时,在他沉默地看着窗外发呆时,甚至在他因为她的某个笨拙举动而无奈地微微摇头时,都能捕捉到一种转瞬即逝的神态,像穿透浓雾的微光,与她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身影隐隐重叠。
他们相处的时光短暂而安静,大多只是几句简单的交谈,或者仅仅是并肩走一段路,却有一种奇异的舒适感,仿佛紧绷的神经终于找到了可以松懈的角落。他很真实,甚至有些笨拙的温柔,比如会默默把她够不到的书架高层的东西拿下来,会在她被林家过分热情的关怀弄得不知所措时,用一个生硬的借口(比如“物业找你”)把她“救”出来。
然而,这种短暂的和谐,总会被不合时宜出现的林家人打断。
有一次,甘月周末下午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晒太阳,恰好林烬也坐在另一头看书。阳光难得穿透了灰霾,气氛宁静。甘月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聊点什么,林妈妈热情的声音就像一道冷箭般插了进来:“月月!小烬!这么巧?我烤了饼干,快回家尝尝!你林序哥刚也回来了,正念叨你呢!”
甘月清楚地记得,十分钟前她听到林序在电话里说晚上有应酬,根本不可能会在这个时间点“刚回来”。而林妈妈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近乎虚假,眼神扫过林烬时,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冰冷的警告。
还有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