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铁甲犀的纠缠，凌云和柳如烟等人神色复杂地告辞，朝着另一个方向探索去了。甘月看着他们离开，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那些大犀牛真凶！”
“穆师兄”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沾了些尘土却依旧红润的小脸上停留一瞬，淡淡道：“跟紧，找个地方休整。”
两人沿着溪流又走了一段路，找到一处地势稍高、视野开阔的河滩。这里水流平缓，岸边有大片光滑的鹅卵石，阳光暖融融地照着，比起之前的密林要安全舒适得多。
刚一站定，甘月的肚子就非常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声音在寂静的河边格外清晰。她顿时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肚子。
“穆师兄”正打量着四周环境，闻声转过头来看她。只见少女耳根泛红，眼神躲闪，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窘迫模样。他向来清冷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虽然唇角依旧平直，但语气似乎比刚才缓和了那么一丝：“饿了？”
甘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小声嘟囔：“刚才……刚才扔石头，好像用掉太多力气了。”
“穆师兄”没再说什么，走到河边，目光扫过清澈的溪水。里面有几尾银鳞鱼正悠闲地游动着，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泽。他并指如剑，对着水面看似随意地一划，一道细微的剑气无声无息地没入水中。下一刻，两条肥美的银鳞鱼便翻着肚皮浮上了水面。
“去捡些干柴来。”他吩咐道，自己则走到水边，袍袖一卷，便将那两条鱼带上了岸，动作行云流水。
“好嘞！”甘月眼睛一亮，立刻欢快地跑去旁边的树林捡柴火了。她力气大，没一会儿就抱回来一大捆干枯的树枝。
等她回来时，看到“穆师兄”已经用匕首将鱼处理干净，串在了削好的树枝上。他做这些事的时候，神情依旧专注而清冷，但那双骨节分明、适合执剑的手处理起食材来，竟也有种别样的赏心悦目。
甘月连忙生起火，火焰噼啪作响，驱散了林间的些许湿气。“穆师兄”将串好的鱼递给她，自己则在一旁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静静打坐调息。
甘月接过鱼，小心翼翼地架在火上烤着。她一边翻动树枝，一边从自己随身的小包袱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都是她平时搜罗的稀奇古怪的“调料”。她认真地往鱼身上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提鲜……这个去腥……这个好像有点辣，少放一点……”
很快，一股混合着香料、略微有些古怪却又诱人食欲的香气弥漫开来。火光映照着她专注的小脸，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显得格外生动。
“穆师兄”虽然闭着眼，但神识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能“闻”到那越来越浓烈的、与他千年辟谷生涯格格不入的食物香气，也能“听”到甘月小声的嘀咕和肚子偶尔再次发出的轻微抗议。
过了一会儿，甘月觉得鱼烤得差不多了，将烤得色泽金黄（局部微焦）、香气最为浓郁的一条递到“穆师兄”面前，眼睛亮得像星星，充满了期待：“穆师兄，给你！尝尝看！我保证这次比上次有进步！”
“穆师兄”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串卖相依旧狂野的烤鱼，又对上甘月那双纯粹得不容置疑的眼睛。他沉默了片刻，终是伸手接了过来。
他低头，看着烤鱼，似乎犹豫了一下该从何处下口。最终，他避开烤得最焦黑的部分，优雅地撕下一小块雪白的鱼肉，送入空中。
甘月紧张地盯着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鱼肉外皮带着调料炙烤后的微脆，内里却鲜嫩多汁。味道……很复杂，酸甜咸辣似乎都沾了点边，毫无章法，却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霸道、充满生命力的味觉冲击，与他记忆中任何食物的味道都不同。
他细嚼慢咽，没有说话。
“怎么样？好吃吗？”甘月迫不及待地问，身子不自觉地前倾。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跟师尊好像。
“……尚可。”他依旧是这两个字，但停顿的时间似乎比上次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