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水里,却仿佛感觉不到寒冷。
与周围人脸上那种“麻木”或“看客”表情截然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在火光照耀下格外闪亮,里面盛满了恐惧与焦急。
晶莹的泪花在她雪白细腻的肌肤上不断滚落,留下蜿蜒的湿痕。
火光灼人,映照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忽明忽暗。
脚底下的积雪靠近火焰的区域已经被烤得松软融化。
她踩着湿滑的泥泞地面,溅起的肮脏积水将她单薄的睡裤裤管都打得湿透,紧紧贴在纤细的小腿上。
“灭火!大家,帮帮她...”她朝着周围的人群哭喊,声音是颤抖的哭腔。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烈火仍在无情地升腾,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
也没有人动手。
“这孩子!鬼引来的火,是灭不掉的!”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大声说道。
“等吧,等它自己烧完吧。”另一个抱着胳膊看热闹的妇女接口道,语气平淡:“只要不烧到你家,就没事了。”
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灼热的气浪与脚下刺骨的寒意交替袭来,让她单薄的身体微微发抖。
她的脸上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与悲哀的纠结之中,她很清楚这个道理,但感性使她无法接受眼前这冷酷的现实。
“你看,那是小松家的当家的。”有人低声说道,指向靠近燃烧房屋的一对中年夫妇。
那对夫妇的背影,在冲天的火光与背后飘飘落下的白雪映衬下,显得异常孤寂。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面对着吞噬他们女儿和房子的大火,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两尊被冻结的雕像。
“为什么...为什么——”女孩失神地呢喃着,她迈动几乎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如同梦游般,凑到了那对夫妇的身旁。
夫妻中的那位先生似乎被女孩的靠近惊醒,如梦方醒般轻轻“啊”了一声,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这个栗色头发的女孩,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哦,是小夏啊。”
“小松叔叔,姐姐她...”女孩颤抖着嗓子,泪眼婆娑地问道。
“她啊,从外面回来后,就不一样啦。”男人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无奈与难以形容的古怪表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喊大叫。”
他忽然声情并茂地模仿起来,声音尖利扭曲:“‘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是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那夸张的模仿并没有任何嘲弄意味,可似乎就是很滑稽,竟然令周围的一些邻居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人群仿佛在观看一场拙劣的模仿秀。
“就是被鬼迷了心窍,被吃掉了魂儿。”一旁的女人,也就是小松太太,自始至终都死死盯着燃烧的火焰,慢悠悠地开口。
她的语气平缓,平淡得诡异:“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她顿了顿,像是在总结一个教训,又像是在宣告信仰似的,用沉重的语气告诫着女孩:
“不信仰神明大人,不寻求神明的庇护,就会引火烧身呐。”
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失去女儿的悲痛,只有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冷漠。
来栖晓见过。
这是近乎宗教狂热的愚昧。
就像某个该进刺客列传的日服第一男枪的母亲那样。
来栖晓眯着眼,关注着栗色发丝的女孩。
只见,女孩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她抬起苍白的小脸,那双美丽迷人如同湖泊般的碧色眼睛里,此刻盈满了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悲痛。
那是鲜活的颜色,几乎要溢出来灵气。
不是大人们冷眼旁观的麻木。
不是小孩子们苦难作乐的兴奋。
是十分‘无力’的眼神。
为生命消逝而感到的苦痛和悲哀,是说不出来,却又深刻烙印在灵魂里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