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韩家众人那写满复杂情绪的脸。
“但是,罪恶,从来不会因为没有受到惩罚而消失。”
“它就像一颗有毒的种子,被埋藏在黑暗的土壤里。”
“它会生根,会发芽。”
“而它结出的果实,必然是苦涩的,是血腥的。”
他的语气变得愈发沉重,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悲凉:
“这场发生在二十年前的背叛与谋杀,并非没有代价。”
“它用沈卫东先生的鲜血浇灌,用他家庭破碎的痛苦滋养……”
秦风的目光,越过骚动不安的韩家众人,最终定格在一直沉默地坐在后方、戴着冰冷手铐的沈曼身上。
他的声音清晰而肯定,如同最终审判的宣告:
“……最终,它造就了一个蛰伏了整整二十年的……”
他一字一顿,说出了那个让所有韩家人都感到不寒而栗的名字:
“……复仇之魂。”
“沈卫东先生的女儿——”
“沈、曼。”
这个名字被说出的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流席卷了整个宴会厅。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震惊、恐惧、还是愤怒的,都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猛地转向了那个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女人。
沈曼微微抬起了头。
她没有看那些投射过来的、充满了各种复杂情绪的目光,她的视线,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迎向了站在讲台后的秦风。
秦风的目光与她交汇,没有丝毫回避,他抬起手,明确地指向她,声音在寂静中回荡:
“而她,”
“就在你们身边。”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宴会厅内,落针可闻。
所有的光线,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恐惧与恨意,都死死地聚焦在了沈曼那张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上。
气氛,紧绷到了极致,仿佛一根被拉到极限的弓弦,随时都可能断裂,引发毁灭性的后果。
在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聚焦的目光中,秦风开始了最终的、也是最令人心悸的案情推演。
“沈曼,沈卫东先生的女儿。”秦风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如同在展开一幅精心绘制的黑暗画卷,“在父亲‘意外’身亡,家庭破碎之后,她随母亲隐姓埋名,将仇恨深埋心底。”
“她凭借过人的毅力和天赋,自学了艺术鉴赏、化学、心理学,甚至侦查与反侦查技巧。”
“大约八年前,她以‘冯茵’这个精心伪造的身份,一位海外学成归来的艺术品鉴定师和画廊老板,出现在了本市。”
“她利用‘雅韵’画廊作为平台和掩护,凭借其专业的艺术素养和优雅的谈吐,成功地与韩家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她以此为跳板,频繁出入韩家老宅,以鉴定、保养艺术品为名,实则在进行长期的、近距离的观察和记录。”
秦风切换了一张图片,上面是搜查到的沈曼的监视档案截图。
“她记录了韩家老宅的每一个角落,摸清了监控盲区,了解了每一位家族成员的性格弱点、生活习惯、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及他们之间盘根错节的矛盾。”
“她像一位耐心的蜘蛛,用八年时间,悄无声息地在韩家周围,编织了一张无形而致命的大网。”
接着,秦风开始阐述沈曼的操控手段。
“掌握了这些信息后,她开始巧妙地挑拨离间,加剧韩家内部的矛盾。”
“她通过某种不易追踪的匿名渠道,向韩建明先生暗示韩雪晴女士试图巩固权力,排挤他;又或者,向韩雪晴女士透露韩建明先生觊觎核心资产,意图不轨。”
“在韩奕先生回国后,她敏锐地察觉到他对于家族历史的好奇。”秦风的目光扫过韩建明,“她很可能通过某种方式,向某些担心权力格局改变的成员,暗示韩奕正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