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那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在庙堂之上为国为民据理力争的元帅,是同一个人。
这份朴素的劳作,非但没有折损他的光芒,反而将他映衬得更加高大。
就在这时,平大将军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他没有立刻直起身,只是握着锄头的手微微收紧,那布满风霜的脸上,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但整个身体却像绷紧的弓弦,散发出一种久经沙场磨砺出的、对危险近乎本能的警觉。
武振邦心中微微一凛。这位老将军的感知,敏锐得超乎想象!
尽管武振邦确信自己的空间隐匿天衣无缝,但将军那沙场淬炼出的直觉,似乎捕捉到了空气中一丝难以言喻的“注视”感。
将军缓缓地、带着一种磐石般的稳定感,直起了腰。
他没有慌乱地四处张望,只是微微侧过脸,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锐利如鹰隼般,精准地扫向了武振邦悬浮的位置!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显然并未看到任何实体,但那目光中蕴含的穿透力和审视感,却让武振邦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是一种身经百战、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游走才淬炼出的直觉,超越了人类视觉的限制。
武振邦屏住了呼吸,确保自己如同空气本身一样悄无声息。
胸膛内却像擂鼓一般的心跳。
将军的目光在那片空无一物的空间上停留了足足有十几秒。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沉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仿佛在判断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是来自远方未散的硝烟,还是……别的什么。
最终,他什么也没发现,只是轻轻地、带着一丝自嘲般的意味,摇了摇头。
那紧抿的嘴角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下,仿佛在说:老了,疑神疑鬼了。
恰在此时,屋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年轻的警卫员快步走了出来,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利落劲儿,脸上带着关切:
“首长,饭好了,您快进屋吃吧,菜要凉了。”
将军的目光这才从虚空中彻底收回,那股无形的锐利感瞬间消散了大半,又变回了那个在小院里侍弄菜地的普通老人。
他“嗯”了一声,声音不高,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他最后看了一眼菜畦,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武振邦所在的方向——那感觉似乎还在萦绕——才拄着锄头,转身向屋里走去。脚步沉稳,背影依旧如山岳般挺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