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厉害,林澈“唰”地一下抬起头,眼睛都红了。
他瞧见头顶上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风雪里变得越来越透明,好像随时都会被这股狂暴的能量给吹没了。
不行!我不是来跟她分别的!
我是来,带她回去的!
林澈心里头像炸雷一样吼了起来。
他根本没去瞅那到处肆虐的黑色咒文,也没搭理那快要塌了的逆塔,他眼里就只剩下那个马上就要消失的身影了。
他猛地伸出左手,手掌心里那块温润的玉佩闪着光——这块玉佩,是师娘临死前塞到他手心里的。
师娘当时说:“只要它还在,我就没走远。”那时候他不明白,现在才懂——这可不是安慰,是个承诺呢。
这玉佩是兵神的信物,是战魂归宿的容器,更是她执念的依托。
“师娘,跟我回去!”
他右手紧紧握着“终令·破界者”,左手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体内所有军道战体的力量都催动起来了。他身上“腾”地一下就冒起了金色的光焰,这光焰可不是用来打架的那种狂暴样子了,而是变成了一道特别精纯的金色洪流,不停地朝着掌心的玉佩涌过去。
他想拿自己的战魂给师娘的残魂搭一座特别结实、怎么也弄不坏的桥,好把师娘从那又脏又冷的冰渊里给拉回来呢!
他这决定可太疯狂了。
在噬灵母体全力爆发的正中心,自己的黑脉锁环还在反噬的时候,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把战魂之力都给用光,这跟自杀没啥两样啊。
果不其然,就在那金色洪流往外冒的一瞬间,他身体里的黑脉锁环一下子就变得超级凶。
这黑脉锁环早就不是啥外面来的东西了,就像长在他战魂上的毒瘤一样,趁着他力量往外跑的空当,就开始发疯似的反扑。
黑色的能量就像黏在骨头上的蛆一样,顺着他往外冒的金色洪流就往上爬,想要把他战魂的本源给污染了,甚至顺着那座灵魂搭的桥,一下子就把师娘的残魂给吞掉呢!
“呃啊——!”
林澈憋着劲儿痛苦地吼了一嗓子,他的灵魂就好像被两拨力量同时拽着。
一边呢,是那种又温暖又带着悲伤的牵引力,就像妈妈的手轻轻摸着额头似的;另一边呢,是那种冷冰冰又特别恶毒的吞噬力,就像深渊里的一张大口咬住了脊椎骨一样。
他战魂烙在身上的地方,金色的兵神战纹和黑色的噬灵咒文一闪一闪的,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好像随时都会彻底坏掉。
他皮肤表面,一条一条黑色的脉络不停地冒出来,又被金色的光芒给使劲儿压下去,就这么来来回回的。他七窍里冒出来的,已经不是血了,而是一种怪里怪气的黑色液体,还夹杂着金色的小光点呢。这液体滴到地上,就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可他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那儿,身子像山一样,动都不动一下。
他左手那块玉佩,光芒越来越亮。在他的意志力作用下,那道金色的桥就死死地挡住黑色能量的侵蚀,一个劲儿地朝着风雪里的那个身影延伸过去。
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决心,慢慢低下头,深深地“瞅”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啊,有欣慰,有舍不得,更多的是无尽的慈爱。
紧接着,她就变成一道光,顺着那金色的桥,毫不犹豫地钻进玉佩里了。
玉佩的光芒一下子涨到了极点,把马上就要被黑暗吞没的逆塔内部照得跟白天似的。
一股又纯净又暖和的气息从玉佩里蔓延开来,带着淡淡的药香,还有布衣的那种温暖感觉,把所有侵蚀过来的黑色咒文都给逼回去了。
塔底的噬灵母体不甘心地尖叫了一声,这声音穿透了冰层,方圆百里的风雪都被震得停顿了一下。
它没了目标,也没了继续攻击的凭借,那狂暴的能量潮水就慢慢退下去了。
逆塔也不震动了。
光芒消失之后,周围安静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