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眸啊,深得就像望不见底的古井似的。陆玄机错愕的脸就那么平静地映在里面,可那眼睛里呢,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林澈啥也不多说了,就朝着在门外等着的警卫,特别淡然地吩咐道:“陆院长身体出毛病了,从今天起就在药房好好养着吧。没有我点头啊,一步都不许往外走。”
这话一出来,就跟大晴天突然打了个响雷似的,把人吓够呛。
废了他的修为,这已经是一种羞辱了。可现在呢,把他在疗养院所有的权力都给冻结了,还把这个原本在疗养院说一不二的院长,就这么软禁在这么个小地方,这才是真的往心窝子上捅刀子啊。
那些警卫哪敢不听命令呢,接到命令就走上前去,客客气气但是又很强硬地把失魂落魄的陆玄机给“请”走了。
药房里啊,那些名贵的药材在暗暗的光线下,泛着那种有点发黄的光。陈年当归那股子辛香、苦参的涩涩的味道,还有雪莲那种清冷的气息,混在一起就成了一种沉沉的、有点滞涩的苦香,就像雾一样在鼻尖那儿绕啊绕的。
手指头在药柜的边上轻轻滑过,就摸到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灰尘,冰冰凉凉的,还特别粗糙。
从窗户往外看,铁栏杆把天空切成了一块一块的,天空灰扑扑、白晃晃的,那云层低低地压着,就好像把他的呼吸都给压住了似的。
他的通讯设备被拿走了,跟外面的所有信息都断了联系,整天就只能干坐着。以前的那些权势啊、荣耀啊,现在都变成了窗外那一小块单调得不能再单调的天空了。
在这无尽的空虚当中,他不由自主地就从怀里把那张珍藏了好多年的全家福给掏了出来。照片里呢,他的妻子叶倾凰笑得那叫一个甜啊,就像朵盛开的花儿似的。阳光照在她的鬓角上,星星点点的,就像闪着细碎的金粉一样。他们的女儿还小呢,在襁褓里头,小手紧紧地抓着妈妈的衣角,小脸蛋粉嫩粉嫩的,就跟刚摘下来的水蜜桃似的。
这一家人看起来多幸福啊,这幸福劲儿就像一道特别刺眼的光,看得他眼睛直发酸。
他就用手指头肚儿轻轻地在妻女的笑脸上摩挲着,可手指头尖儿不小心碰到照片背面有个小小的凸起,感觉就像是被啥药液渗进去之后凝结成的小颗粒。
他心里挺纳闷儿的,就把照片翻过来了。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他看到一行小字,这字是用特殊药水写的,几乎都跟相纸混为一体了,可还是清清楚楚地映入了他的眼帘:“实验数据有错——兵神战体不是灵力,而是战魂铸脉。”
战魂铸脉!
陆玄机就像突然被雷给劈了一样,脑袋里“轰”的一声,就像炸了似的。耳朵边儿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嘶喊,又像是实验室爆炸那天的巨大响声在脑袋里来回晃荡。
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就在实验室爆炸前没几天,他收到过一封匿名信,信里写的内容跟这行字一模一样,特别疯狂地警告他,说他这个实验方向有致命的错误。
可是那时候啊,他正满心都沉浸在马上就要成功的那种狂热情绪里呢,就觉得这肯定是同行嫉妒他,故意来诋毁他的,看都没看就生气地把信给烧了。
他那时候还笑话寄信的人傻呢,居然敢质疑军方最高机密的理论依据。现在一寻思,那眼熟的字儿……明摆着就是他老婆,叶倾凰写的呀!
就是她!
她老早就察觉出事儿了,她这是在想法子挽救局面呢!
可我呢,愣是亲手把她的警告给烧了个精光,直接把整个家都给推到绝路上去了。
悔啊,就跟那决了堤的大水似的,一下子就把我给淹了个没顶。
他难受得拿手捂住脸,手指头因为使的劲儿太大都变白了,那压抑着的哭声从手指头缝儿里往外冒,嗓子就跟被砂纸搓过似的,又干巴又疼得慌。
闹了半天,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着挺牛的那份执着,纯粹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恨错了人,也信错了人。
就在他瞅不见的地儿,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