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军区地下医疗舱里,那惨白的灯光照着生命维持系统上一跳一跳的曲线,就跟垂死者最后的心电图似的,在安静的环境里发出微弱又有规律的“滴——滴——”声。
空气里全是消毒液和金属冷却剂混在一起的刺鼻味儿,冷得好像能把呼吸都给冻住。
赵刚躺在卫生舱里头,身子突然就剧烈地抽搐起来,肌肉拧得像绷紧了的钢缆一样。
嘴角流出一道黑得像墨汁似的血线,在白色的面罩边缘晕开了,黏糊糊地往下滑,就像一道不吉利的符咒在慢慢蔓延。
林澈站在舱外面,手指关节紧紧地扣着玻璃,手掌心因为太用力都青筋暴起了,手指关节也发白,感觉都快嵌到金属边框里去了。
他能感觉到那股阴森森的寒气,这可不是普通的毒素,而是被某种古老禁术侵蚀了,还带着腐朽灵魂的那种腥臭味儿,专门破坏武者的灵脉,直冲着神魂去的。
这伤啊,他认识。
十年前兵神陨落的那个晚上,军区的绝密档案里提到过一个词:“噬魂蛊引”。“葬兵岭……”赵刚嘴唇艰难地张合着,那声音就像是从破了的风箱里硬挤出来的一样,又干又哑,还夹杂着喉间血泡破掉的“咕噜”声,“兵心……绝不能落到他们手上……玄天宗……早就……不是……正道了……”
林澈的瞳孔猛地一缩。
兵心?
就是那个只在上古兵冢传说里才有的核心?
听说啊,那可是无数战死之人的执念汇聚而成的魂晶呢,能把沉睡的战魂唤醒,还能掌握军道的本源。
可是从古至今都没人见过啊,就只有兵神曾经在葬兵岭外面远远地望见过它的光芒。
“赵司令,您一定要挺住啊!”林澈低声喝道,手掌心里暗暗运转着一丝军道真元,想要稳住赵刚的心脉。
就在指尖碰到玻璃的一瞬间,一股特别寒冷的气流逆向冲了上来,刺得他的虎口一阵发麻。
可这时候赵刚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那皮肤冷得就像尸体一样,浑浊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清亮:“你师父……不是死在断脊峡谷的……他是……被自己人……推下去的……”
话还没说完呢,监测仪就突然发出了尖锐的长鸣声!
“嘀——————”
心率一下子就归零了,脑电波也变成了一条直线。
林澈就站在那儿,耳朵里嗡嗡直响,就好像有成千上万的兵马在脑袋里跑来跑去似的。他慢慢把手松开,眼睛盯着维生系统上那道再也不会波动的直线,啥话也不说。
这不是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被压抑到了极点的愤怒,就像小火苗在胸腔里慢慢烧起来一样,烧得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跟着打哆嗦。
在医疗舱外面呢,有个叫韩薇的,她是军区档案处的年轻军官,正在着急忙慌地查阅加密的资料。
她的手指哆哆嗦嗦地停在了一份已经有些发黄的卷宗上,卷宗的名字是《九三七边境行动记录·葬兵岭边缘探查》。
在照片里,年轻时候的赵刚站在一片光秃秃的沙丘前面,他旁边呢,有一个身影特别伟岸,身上披着破破烂烂的战甲,背后还背着长枪。
那个人侧脸的轮廓,跟林澈记忆里的师父简直一模一样。
“他……真的到过那儿……”韩薇小声嘀咕着,手指轻轻摸着照片的边缘,那触感糙糙的,就好像能摸到那片风沙似的。
这时候呢,维修舱里安静得很。
林澈一个人跪在“破军·柒”的旁边,手里拿着布巾,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战傀肩甲上的灰尘。
金属凉凉的,手指能感觉到那种细微的划痕,可又好像还留着那天晚上炮火轰炸后的温度呢,耳朵里好像还能听到硝烟爆炸的响声,鼻子好像都能闻到一点烧焦的铁和血的味道。
突然,胸口的玉佩热了一下。他低着脑袋一瞧,那块一直都是温温润润的青玉竟然冒起了微弱的光。紧接
